恐怖的高温不止是改变了我立足的场地,也在杀伤我的肉体,这些倒是都没什么,但最糟糕的地方是,我的灵体也受到了高温的侵蚀。
“不妙,他似乎是发现了‘烧魂模式’的弱点。”塞壬在我的脑海里凝重地说。
“烧魂模式”截止目前有两个不容忽视的弱点。
这两个弱点都是在与咬血的战斗之中发现出来的。
第一个弱点自不用说,就是有可能会在发动之前就被敌人抢先手以冻结之法封印;而第二个弱点则是在发动之后,有可能会被敌人以高温之法加速灵体的崩坏。
在浦青市的最后一战,咬血为了防范我燃烧灵魂而事先设置的无数后手之一,就是故意加速我灵体的燃烧效率。
而之后就是在想要给当时的她最后一击的时候,“烧魂模式”便提前迎来了结束。若非前脚刚好让她失去了战斗能力,否则在那里败北的人就要变成我了。
如今“烧魂模式”的续航时间依旧是变相地依赖于我灵体的耐久度,只不过我能够通过消耗灵体碎片使得遭到损耗的灵体持续恢复,而黎明制造的高温则能够极大幅度地加速我灵体的损耗。
黎明没有贸然地接近我,而是冷静地与我维持着距离,不停地把火焰往我这里扔过来。并不是说他没有出色的近战能力,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失准,即使真的与他拉近距离,胜负也犹未可知。他只是选择了最有合理性的战术,要把我硬生生耗死在这里。
他的眼里只有紧握胜利,过程,以及方法,从一开始不入他的视界。
用不了很长时间,我超主力级的状态就要结束了,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找出制胜的策略。
强烈的危机感刺激着我的头脑,与此同时,或许是因为积累了足够多的使用“烧魂模式”的经验,我对于现在这个状态也有了更加深入的掌握——具体地说,我逐渐地摸索到了手里这把巨大化的塞壬之刃的真正用法。
塞壬之刃不止是可以增幅我的力量,也可以增幅我的觉察力。
现在,我似乎终于把握住了超主力级的觉察力应有的面貌,眼中的世界正在一步步地变得不一样。虽然这么说未必贴切,但是过去的我就好像是站在船舶上只能看到海面的人,最多也就是看到浅水层的风光。而此刻,我的目光慢慢地深入了水下更深的领域。大量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信息被我吸收到了脑海里,成为了我判断状况的材料。
当黎明的火焰企图通过因果关系的路线杀伤我的时候,我甚至能够用肉眼看到空气中隐约存在的丝线——当然,“因果关系”是个抽象的概念,既不是丝线,也无法用肉眼捕捉,这不过是种奇怪的幻视而已。
但是在术士的认知之中,幻视也是觉察力的体现形式。并且,对于术士来说,只要是能够觉察到的东西,就都是自己能够干涉到的东西。
当火焰落到我先前的足迹上,沿着足迹与我之间的因果关系蔓延燃烧过来的时候,我空出一只手抓住了眼前浮现的其中一条“丝线”,一把就将其扯断开来,那火焰便再也燃烧不过来了。
斩断事物与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彻底封杀诅咒的路径,这在诅咒领域是相当高级别的法术,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做好前期准备才能够以仪式的形式来完成。
而在真正的超主力级术士看来,这不过是举手投足的事情。甚至都不算是什么“法术”,仅仅是个“动作”而已。
据说在遥远的古代,超主力级术士和大术士们有时候会被视为神明。
他们的事迹注定无法真正地留在世俗社会的记忆里,却可能以神话传说的形式传承下来。
“觉察并破坏了因果关系本身?”黎明先是意外,然后说,“原本以为你只是借助某些奇妙手段取巧到达了超主力级的层次,无法真正拥有超主力级的能耐……果然与那种怪物常年相处之人不能以常理度之。看来我的感觉是正确的,不可以放任你继续活下去。”
“这是我的台词。不管伱再怎么垂死挣扎,你统率的组织今天就会毁灭,即使有什么计划也注定无法达成,就与你的组织和计划一同下葬吧。”我说。
“大错特错。首先,我不可能会死在这种地方;其次,只要我不死,前夜就是不灭的。”他说出了与预知梦里相似的话语,然后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最后,你别说是要杀死我了,甚至都不可能从我的手里逃脱。”
他从容地说了下去,“正如你所说,我并不是战士,而是统率组织之人。你以为像我这样的人,真的会跟个角斗士一样与你单打独斗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场上出现了新的变化。
一道我格外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黎明身后的远处,慢慢地走了过来。
“咬血,原本我是不应该让你出入曙光梦境这等组织重地的,但是现在情况危急。为了对付安全局,我要把能够召集的战力全部召集过来。”黎明头也不回地说,“就像是你感应到的那样,列缺现在正在与白驹战斗,不会有时间和精力放在追杀你身上,你大可以放心。此外,无论你想要什么报酬,我事后都会二话不说交到你手里,绝对会对得起你这次出手的价值。你只要助我一臂之力,把这个魔人杀死即可。”
“太好了,魔人李多是与我不共戴天的仇敌,我就是做梦都在想着与他有关的事情啊。”咬血感慨万千地说。
黎明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钉在我的身上,“那就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吧,以免夜长梦……”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咬血就走到了他的正后方,一击贯穿了他的心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