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能理解她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自己的罪恶感。
之后,我把传教士的记忆里与曙光梦境相关的信息都写进报告书并递交了上去。
根据记忆里的信息,曙光梦境的入口是不固定的,有时候会出现在山区,有时候会出现在荒野,有时候甚至会出现在湖泊内部。按照入口的更新规律和频率,下次的入口应该会在十二个小时之后出现在某座南方城市的郊区,而在一周之后那处入口就会发生转移。
顺带一提,因为前夜的研究员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参透狂信徒创造的曙光梦境,所以他们也无法自己决定入口会在何时转移到何地。
而棘手的地方则在于,就连传教士也仅仅是知道入口的模糊地点,那是个半径超过十五公里的圆形范围。根据曙光梦境的规定,只有梦境的引路人才有权限知道入口的具体位置,而像是传教士这种有权限进入曙光梦境的成员则必须在蒙蔽知觉的前提下才可以由引路人带到梦境里。
甚至就连引路人本身也被藏在幕后的成员所监控,以免出现敌人假装同伴发起联络,再用心智支配法术把引路人控制住的局面。
除此之外的细节就暂时不多说了。曾经的前夜还没有那么复杂的规定,只是这段时间安全局对于前夜打击得非常厉害,导致后者为了保护自己的总部腹地而做了很多严格的措施。也难怪传教士前段时间总是在外界活动而不见他回归过曙光梦境,除去要在外界执行秘密计划外,像他那么小心谨慎的人肯定不会乐意主动接受别人蒙蔽自己的知觉。
好在列缺告诉我,我上交的报告书依旧对前夜造成了决定性的一击。无法确定入口的具体位置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必要抓什么引路人,只要派遣专业人士去秘密地测定入口在哪里就可以了。
而只要把入口测定成功就万事大吉,虽然需要特定的进入方式才可以通过入口,但是传教士的记忆里有着旧的进入方式,我也将其上交了。纵使前夜已经对其做过迭代也没用,除非狂信徒死而复生,否则安全局就可以根据迭代前的信息计算出后续所有可能的变化再将入口打开。
此外,前夜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传教士已经被我杀死了。通过传教士记忆提供的信息,安全局可以暂时地捏造出让前夜以为传教士还活着的假象。这个做法其实只能够在短短几天内起效,不过有那些时间也足够了。
再过几天,律法阵营就会全力攻打曙光梦境。
我的灵体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来到首都之后,我便通过列缺向总部申请了使用预知梦仪式所需的大量特殊材料。这些材料有很多都罕见到了总部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准备齐全,不过还是能够在攻打开始之前就搞定。
一切似乎都走在正轨上。
然而看似一帆风顺的发展却终究是免不了预料之外的插曲。
咬血再次出现了。
——
一开始,咬血没有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是出现在了某个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地方。
她居然进入了柳城,然后找上了乔甘草。
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和青鸟联手杀死传教士期间,而事情的来龙去脉则是后来我在电话里听乔甘草说的。说真的,如果电话另一头的是个我不怎么熟悉的人,我肯定不会相信咬血居然有胆子进入柳城。那可是列缺镇守的地方,咬血有多么忌惮列缺,事到如今想必也不需要我多说。而列缺虽然最近在首都活动,但是为了处理柳城的公务,他也会频繁地回到柳城。
以他的移动方式,从首都到柳城就跟到邻居家串个门一样,最近他每天都会回去个几次。尽管他不在柳城的时候无法感应到咬血进入柳城,不过咬血也无法预测到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当时乔甘草正在带着放学的乔安去安全局。虽然乔安现在被登记为降灵术士,但安全局还是要定期检查他是否仍然对于灰灰有着约束力。而就在半途中,一个穿着黑色裙装,有着白色头发和红色眼眸,外貌无比美丽却令人感觉不似人类的少女,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安全局如今已经更新了咬血的通缉信息,咬血返老还童之后的外貌也在更新内容里,因此乔甘草是认得出咬血的。
乔甘草陷入了莫大的震惊和不安,同时反射性地将乔安护在了身后。
而乔安的衣服怀里则迅速地飞出来了一团灰色的雾气团子,正是灰灰。一看到咬血,灰灰顿时恐惧到“炸毛”,连忙掉头推着乔安的胸口,想要把乔安推走。
原本的魅魔对于咬血是绝对忠诚的,但灰灰与其说是生前的魅魔,不如说是魅魔主动舍弃的“少女时期的软弱自我”。看得出来,魅魔的这一面对于咬血是恐惧到了极限。
咬血若有所思地看了灰灰一眼。
灰灰顿时全身绷紧,好像被对方这一眼看得整个石化了,动都不敢动弹。
咬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对着乔甘草说出了第一句话,“我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乔甘草哪里敢相信。恶魔术士对别人说自己没有恶意,就好像大灰狼对小白兔说自己只吃素一样。
“伱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她大着胆子说,“这里可是柳城,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我找的不是你们,而是你。”咬血注视着乔甘草。
乔甘草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地问:“找我?”
咬血点头,然后说:“我听说你过去是魔人李多的心理分析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