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城。
“报,参将吴襄带到!”中军官任守忠来到堂上禀告道。
孙传庭面沉似水:“让他进来!”
须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被带入堂上,正是弃军而逃的吴襄。
“吴襄,你可知罪?”孙传庭问道,话语中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末将,末将不该弃城,可是抚台大人,末将也是为了杏山全城军民性命着想啊!杏山守军不足三千,绝难抵挡建奴大军,若是末将死守,只能落得和松山一样下场,满城近万军民恐都会命丧建奴之手!”吴襄自知罪重,却不甘心的辩解着,边辩解边看向其他将领,希望有人替自己说话。
然而不管是和他有亲戚关系的游击将军祖大乐,还是相交莫逆的参将戴广恩,皆垂下头,不愿和他对视。
“那本抚问你,杏山三千军队和近万百姓呢?你可曾把他们带回?”孙传庭淡淡问道。
吴襄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身为杏山守将,枉顾朝廷法令弃城而逃,遇敌追击不思抵御,丢下大军逃跑,弃近万百姓性命于不顾,却还巧言令色,象你这种不忠不仁不义之徒,有何脸面活在世上?”孙传庭戟指怒斥道。
“来人,把他拖到门外,立刻处死,传首三军,以为后来者戒!本抚还会行文朝廷,夺去其家在京中所赐田宅,剥夺其子侄所荫一切官职,其子孙三代皆入贱籍不许出仕!”
吴襄顿时骇的面无人色,凄声叫道:“抚台大人,末将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可不能这样对待我的家眷啊!”
孙传庭冷笑道:“为何不能?你的家眷因为你享受荣华富贵,你的儿子破格被纳入国子监,朝廷赐给你京中宅田,他们因你而享受一切,自然要分担你的罪过!”
“抚台大人,饶了我的妻儿吧,诸位同僚,帮我求求抚台吧,唔...”吴襄边挣扎边大叫着,却被拖他的士兵用破布塞进了嘴巴。
“诸位将军,你们怎么看?”孙传庭转过身来,杀气腾腾的对堂上站立的诸将道。
堂上将领们皆脸色发白,一个个嘴唇嗫嚅着不敢发声。
他们终于彻底清楚了,家眷被送到京师意味着什么。他们家眷享受京中富贵的同时,也等于给他们套上了枷锁。意味着从此以后,若是他们作战不利,倒霉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整个家族。现在的他们,连投降建奴的选择都没有了,除非他们不顾家眷亲人的性命。
“抚台大人英明,丢城丧师者就该重惩,我等并无话说。”副总兵刘应国慨然道。
“抚台英明,我等并无话说。”诸将纷纷应道。
孙传庭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便好。丢城丧师当罚,为国尽忠则应该褒奖。本抚会上疏朝廷,赐予松山总兵尤世禄忠烈牌匾,其子侄皆荫千户,或入国子监,本抚还会上疏朝廷,建立忠烈祠,凡是抵御建奴殉国的将士皆入忠烈祠,厚恤其家眷,免其税赋,岁赐钱粮!”
孙传庭的话让众将精神大震,抚恤钱粮暂且不说,入忠烈祠,可是无上的荣耀,意味着青史留名,子孙皆会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