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者想吃新鲜海鲜，这就是你们重划领土边界的理由？”</p>

红色激流部族海妖之主德弥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西格莉德的话，荒诞感令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p>

在西格莉德确定地说“是”之后，这个与薇拉在模样上颇有几分相似的部族女王绷直了尾巴，将身子舒展开，居高临下的凝视西格莉德。</p>

“晨曦领拥有广阔而富饶的土地，而你们的人口是如此稀少。”德弥似乎是在为晨曦领规划，“如果暴食者阁下对于海鲜情有独钟，一切稳定下来之后，红色激流与其他部族会定期向晨曦领提供所需的海产。”</p>

西格莉德维持着礼貌得体的微笑：“我们的领主希望追着海鲜啃，那样最新鲜，这是他的原话。”</p>

凝视西格莉德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善，德弥精致的脸上寒霜蔓延，她感觉自己被冒犯了。</p>

“人类的幽默与海妖的幽默并不相通，也许这只是一次不合时宜的玩笑？”</p>

“这是三位领主大人共同的决定。”说罢，西格莉德起身，她没有和红色激流客气，随手抓取托盘中的一条海鱼，喂给了身旁的白狼。</p>

“在限定时间内，所有海妖都要离开晨曦领划定的海岸，逾期将视为入侵晨曦领。”西格莉德提醒，“德弥女王，您是最后一位知晓消息的，给你准备的时间会比其他部族更多一些。”</p>

骑着白狼的西格莉德离开了，树屋内的红色激流海妖长老面面相觑，德弥则是面色凝重。</p>

返回深海绝不可能，随着时间推移，强大的海妖愈发焦躁，仿佛有什么扼住了他们的咽喉，强烈的不适与无法顺畅呼吸的滞涩感煎熬着他们的肉体与精神，本能促使他们远离大海。</p>

作为一个掌管了周边海域实力数一数二海妖部族的领袖，德弥在经历了初期的错愕与愤怒后冷静了下来，她令族人向已经登陆的其余部族询问，确认了西格莉德并非区别对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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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领一视同仁，所有的海妖都在他们的驱逐名单上，给出的理由也出奇的一致。</p>

互有争斗的各族在对付深绿海妖一族上难得地达成了统一，仍然保留沟通渠道的各大海妖部族决定派出使者前往晨曦领。</p>

看在塞拉与教国的面子上，海妖暂时无视了西格莉德通告中那仿佛要开战的态度，以及那明显没把海妖们放在眼里的轻蔑。</p>

和海妖开战？这听上去就是个笑话！</p>

晨曦领大会客厅内，当两眼通红的薇拉现身的那一刻，海妖使者们立刻知道了缘由，他们警惕地调动魔力，左顾右盼，提防着可能从角落里冲出的伏击。</p>

塞拉不屑提醒这群海妖，在晨曦城堡内，这种提防毫无意义，复刻了黄昏法阵的晨曦城堡就是新的黄昏城，这是一座能够活过来的迷宫！</p>

路禹扫了一眼到场的海妖使者，轻飘飘地宣布：“如果你们认为晨曦领打算与海妖开战，那么就是开战，不过相较于某些人，我们足够礼貌，先礼后兵。”</p>

决绝的语气让海妖使者讶然，亲自到场的德弥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提醒路禹：“暴食者可知道如今上岸的海妖有多少，四处寻找近海栖息地的海妖又有多少？”</p>

德弥凝视路禹，冷声笑道：“你在与海妖为敌，除了位于鼎盛时期的种族，没有人会想这么做。”</p>

“深绿海族与我们的冲突是一场内战，据我所知，暴食者阁下在梭伦内战中也保持了中立，更是支持各族、各国中立的，难道因为是海妖，而非同族就双重标准吗？”</p>

路禹皮笑肉不笑：“我支持梭伦内战中立是因为我讨厌梭伦的皇帝狄维克，我帮助深绿海族是因为薇拉是我们的朋友。”</p>

“还有，别把自私说得如此轻描澹写，深绿海妖始终支持其他部族上岸，并且几次三番缩小自己的栖息之地，只为更多无法远离海水的族群能够拥有一片缓冲区。”路禹越说越激动，“好人活该被你们偷袭、屠杀？”</p>

“海妖在上千年的时光中一直自诩心态平和的种族，乐于看岸上潮起潮落，我都被你们的描述所迷惑了，大难将至，你们的表现也平和不到哪去嘛…论信义、论仁善，甚至不如野外的狼，至少我治好了狼的伤口，他会知道我的好，为我叼来食物，守护着我。”</p>

海妖使者们沉默着。</p>

在这件事情上路禹有着朴素的认知，好人应该有好报。</p>

薇拉的深绿海妖所作所为路禹看在眼里，作为一个大型部族，没有挤压小部族的生存空间，而是处处维护……好的海妖就该死？</p>

陆陆续续逃难至晨曦领的深绿海妖百不存一，且都伤痕累累，这些幸存海妖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噩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