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禹瞪大了眼睛，连忙坐正。</p>

蓝水蘑孤人的魔法体系传承自凡妮莎，而凡妮莎为了这群大跨步进入文明种族行列的新人提供的则是基础版本。</p>

根据时间推算，蓝水的蘑孤人用的已经是六百年，甚至更加久远时代的魔法体系，其中更是经历了一次魔力潮。</p>

这也就导致了蓝水极为畸形的现状。</p>

除了发现异样，跳出凡妮莎体系的夜水，其余蘑孤人在漫长进化途中不仅没有发展出属于蘑孤人该有的天赋，更是在魔力的调动、魔法的运用上如同新手一般稚嫩。</p>

五阶成为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迈过的门槛，即便比较同位阶战力，蘑孤们也只有数量，而无质量。</p>

夜水为此曾经拉着自己的手，想要寻找一个答桉…要解决办法，必须直面那个已经根植于蓝水每个蘑孤心中的母神凡妮莎。</p>

“凡妮莎是不会错的。”蓝水如此相信着。</p>

然而在时代浪潮前，凡妮莎书写的人偶手册也只有入门篇可参考，其余的内容远不如克洛伦斯。</p>

“为什么这么突然，夜水之前可是说过在想不到好办法前绝对不轻易做出变动的…信仰凡妮莎的人会怀疑她亵渎母神！”路禹也不管对面的不是欧尔库斯了，他喊了出来。</p>

路禹毫不怀疑走在教皇城大街上大骂劳伦德，表示光辉之神是虚假的，立刻就会被义愤填膺的信徒一拥而上撕碎。</p>

信仰是个十分敏感的东西，虔诚者将之视为自己生命中的全部，而狂信者则会不择手段捍卫他所坚信的一切。</p>

“欧尔库斯说了，魔力潮带来的波动正在让凡妮莎给予他们的魔法支离破碎，许多蘑孤已经无法使用‘母神的恩惠’，蓝水的战力正在快速下跌，如果他们再不学习新的魔法…蓝水这一代在魔力潮之后极有可能成为魔法弃儿，三族联盟也会逐渐土崩瓦解。”</p>

“夜水等不了，为了蓝水的未来，她必须行动起来。”</p>

路禹一声叹息…事情总不如人意，如果没有浸染，他真想现在去帮夜水撑撑场面，身为蓝水城保卫战的英雄，应当能让夜水的压力小一些。</p>

但愿魔力潮带来的变化能让蓝水的蘑孤们逐渐醒悟。</p>

“魔力潮…”路禹咀嚼着这几个字，犹豫着看向了塞格罗。</p>

“你似乎有话想说？”</p>

“我想向‘她’问一个问题。”路禹开门见山。</p>

塞格罗放下了杯子，做作的变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有关哪方面？”</p>

“魔力潮与浸染之灵的诞生与出现，是否存在着联系？”</p>

第一次浸染之灵现世，时值魔力潮末尾。</p>

第二次现世，魔力潮起。</p>

这个共同点让路禹不禁产生了联想。</p>

他不认为这是世界意识的造物，他怀疑的是…浸染是否在魔力潮这个节点上有着特殊的谋划，也许浸染并不只是单纯的杀戮与清洗。</p>

塞格罗站起身，走到了空旷处。</p>

天穹之上的云雾散开，一道光束打在他身上。</p>

许久之后，塞格罗的眼睛中再次有了神采，低垂的头逐渐抬起。</p>

“唯一可以告诉你的信息是…”塞格罗若有所思的望向远方，“浸染的声音，‘她’能听到，而且那个声音正在由小而大，愈发清晰。”</p>

塞格罗的话让路禹惊骇莫名，这句话的信息量更是令他头皮发麻。</p>

浸染绝对不是某些想象力丰富的吟游诗人口中的异世界生命，已经两度危害梅拉，规模巨大的外来力量侵蚀，世界意识身为整个世界的母亲必不可能熟视无睹。</p>

她不会亲自下场，但却有无数办法遏制，消灭对方。</p>

路禹的一号只是产生了一丝可能，被观察捕捉到后立刻收到了提醒。</p>

浸染也不是世界意识的造物…因为它正在向世界意识发出自己的声音！</p>

那么最大的可能已经浮现…</p>

“浸染是…”路禹心脏怦怦直跳。</p>

“是人造物，并且我还能告诉你，它与你的一号一样，处在可控与不可控边缘。”</p>

“它完全取决于那个正在苏醒的意识，究竟还能有几分理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