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那天的经历。</p>

悲悯上师眼中，无限悲悯。</p>

他年轻时苦练佛门武学，那时他曾经幻想过，或许有朝一日会遇到一个劲敌。</p>

那劲敌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武学炉火纯青，手持一杆比他的精铁降魔棍还要粗重的棍子，凭借高深的武学将他摁在地上打。</p>

但那时的悲悯上师完全没想过。</p>

有朝一日，他真的会遇到一个劲敌。</p>

那劲敌没有半点武学。</p>

只有一个细小玲珑，看起来人畜无害，却电光闪烁，噼里啪啦的棍子。</p>

“我输给他，不是输给他，而是输给了时代。”</p>

“阿弥陀佛。”</p>

悲悯上师叹了口气，再次盘珠诵经。</p>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淡化心中的哀怨。</p>

仿佛被这伤心的气氛触动，一旁的儒门大儒莫不知叹了口气，仿佛也回想起了什么。</p>

“那日，我与人辨法。”</p>

“你也知道，我号称莫不知，虽也做不到无所不至，却也饱览群书。”</p>

“做人的道理，天地的道理，我全部都懂。”</p>

“但……他偏偏问我，如何证明d?x/dt?=（-d?t/dx?）/（dt/dx）^3？”</p>

“我……唉，不提也罢！这也算了，最令我无法接受的是，我问的问题，他全都回答的丝毫不差。本以为遇到了一个隐士大儒，没想到竟然有种东西叫做百度！”</p>

“可惜啊，可惜。”</p>

莫不知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本，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机摆弄了起来。</p>

林凡：“……”</p>

这孩子，倒也是个苦命人啊！</p>

道万千这老头儿仿佛对揭别人的短有种奇怪的爱好，转头看了看旁边那还在玩鸟的墨家传人，一身黑色中山装的公输鸣。</p>

“你别看他现在玩鸟玩得很高兴。”</p>

“呵，曾几何时，墨门何等光彩。”</p>

“祖师爷公输班打造飞鸟术，雕刻木鸟可乘风而行，天下瞩目，宛若神仙。”</p>

“更有木马之术，木马之中暗藏机关，乘坐骑上日行千里。”</p>

“可现在……”道万千看向公输鸣，“听说你上次跟一架飞机比赛，结果如何？”</p>

公输鸣逗弄小鸟的手指，微微颤抖。</p>

许久，公输鸣憋红着脸回了俩字：“还行。”</p>

“具体如何？”道万千笑眯眯地看向公输鸣。</p>

“我还没起飞呢，就被那架飞机喷射的气流给冲倒了……”公输鸣满脸燥红，但还是有些不肯认输道：“但也不能说我墨家飞鸟比不过飞机，只是……只是……只是那架飞机卑鄙，竟然以气流喷我！”</p>

“得了吧，你也就能一开始的时候感受下人家的尾气了。”道万千冷笑道，“不然你连飞机屁股都看不到。”</p>

“非也，非也……”公输鸣摇头想要反驳，但非也了半天也没吐出另外的字。</p>

“好了。”道万千摆了摆手，环视众人，“其实我们现在到底什么样，大家自己心里都很清楚，没必要藏着掖着。”</p>

“而你。”</p>

道万千目光复杂的看向林凡：“现在知道我们是什么处境了吗？”</p>

“如果放在早时候，或许，我们还能帮到你什么。”</p>

“但现在。”</p>

“时代变了。”</p>

“就好比我道门以前有飞音传书，其实那是夸大其词，只是一些专门的道士饲养信鸽，帮人送信。但即便如此，传信速度在早时候依旧不可思议，被传得神乎其神。”</p>

“但现在。”道万千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块手机，沉声道：“这叫手机的法宝，只需轻轻按几下，便是真正的飞音传书，甚至在里面还有小姐姐跳舞……咳咳。”</p>

“总之。”</p>

“我们现在，不是什么高手，只是被时代抛弃的人。”</p>

“拳力无双？你能跟火炮比么？”</p>

“剑法超群？能跟加特林对打么？”</p>

“还有什么墨隐身法，什么号称星落一闪的星落斩……一把狙不比它简单高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