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五六里,陈四就看到了人烟。一处小邑炊烟袅袅,一片祥和,好像河对岸的战斗对几里之外的这边没有任何影响。越往前走,人烟越稠密。走出十里,就可以看见远处为大群聚邑所围绕的黎城。
陈四给了乡导钱,让他回去。自己带着众人往邑边而去。来到邑边一座房舍旁,陈四让众人等待,自己亲自上前,隔着篱笆,陈四问道:“敢问主家,贵乡逆旅何处?”
一名壮年走过来,道:“客家欲寻逆旅,犹需前行里,敝乡小邑,并无逆旅!”
陈四作揖道谢,复问道:“若欲过河往濮阳,当寻何处?”
那名壮年道:“各处逆旅自有商道通濮阳,客家但咨之!”
陈四作别。引着众人复前行里,果然找到一处小小的逆旅。这里天色已经渐晚。陈四上门道:“廿人住,主家其便否?”
逆旅主人迎出来,道:“敝舍但得厢房,并无院落,惟日十文,晚餐自便,灶火任用。”
陈四道:“吾旦日欲往濮阳,主人其便乎?”
逆旅主人道:“是则何难!客家但住,舟车皆由庶等代佣,少时回禀尊客,尊客但得其价,一丝心勿用!”
陈四道:“其价几何?”
逆旅主人道:“千钱为客佣二舟,何如?”
陈四道:“容与朋侪议之!”就退了出来。带着众人沿原路返回。逆旅主人叫道:“彼处别无逆旅,若寻者,但往东行!”陈四向他拱拱手,不答而去。
回来的路上,陈四默记乡导所行之处,转弯抹角,一丝不差。一时来到岸边。天色已黑。黄河上狂风大作,浊浪排空,与昼间景象大不相同。船夫见众人归来,埋怨道:“河不夜渡,客家奈何归之晚也!”
陈四道:“贪看城景,故宴矣!”
船夫道:“风急浪高,孰敢渡之!”
陈四已经打探得确切消息,正要回营报告,见被阻河边,焦急万分,道:“价什,愿渡一人!”
船夫道:“性命关天,焉敢侥幸!”
陈四道:“一金!但渡一人!”
船夫咽了咽唾沫,两人商量了一下,岁数较大的船工道:“客家既急,庶等敢以性命相搏!愿客勿回价!”陈四解给他一支节符,道:“旦日至营门取值!一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