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奢问道:”武安县城何在?“
那名军侯道:”正在秦军之西十里!“
赵奢怒道:”吾有令,有以军事谏者死!“军侯大惊,大叫冤枉。赵奢下令将军侯于帐外斩首,传首各营:全军准备与秦军交战,但有他言者死!
赵奢从邯郸出来其实并不远,不过三十里地,日隅出来,目前不过日昳。本来计划今天进入武安,在各城邑休息,赶走小股秦军后,明天再上山。不料突然遭遇强大的秦军,就算前军也还在源源进入山谷,并未作好作战准备。赵奢心情烦躁,急迫地将一个又一个营安排进入作战地域,编组成作战阵型!
胡阳在赵奢进入武安的头一天刚刚下山。作为后军,前军轻装留下的辎重和作战物资,他们都要给带上。由于没有牲口,这些物资只能靠人挑肩扛,在崎岖的山道上,空手行走都十分困难,再加上还要搬运这些物资,行进十分缓慢,在山上整整走了两天才下山,比预计时间要晚。
下山以后,胡阳先率亲营进入秦军占领的城池,与司马靳接上头,王龁是一员战将,被抓差当了运输队,十分恼火,见了司马靳一阵抱怨。
这两天司马靳已经把武安的地形调查清楚:武安有两处出口,分别在东面和南面,其中从东面的出口出去,就是邯郸;从南面出口出去,沿滏水东北行,也是邯郸郊外。但这都是听当地居民的述说。
胡阳让向司马靳两个谷口放出警戒,让王龁调一支部队在城西安营,以防西面的赵城袭击。其他部队谨守北河谷口,在河谷内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胡阳让郑安平和陈四带着十几个人换上赵人的服装,出发穿过谷口,前往邯郸。由于秦军占领了武安最东边的城池,据守谷口的赵军畏惧被打击,已经撤离了,两处谷口都无人据守,实际处在秦军控制之下。郑安平等人没费什么事就穿过谷口,进入平原边的坡地。
走入平原区后,郑安平和陈四顿感心胸一阔。这两年,郑安平他们尽在山路行走,经历了无数险途,这下子走出山地,平原在眼前展开,两人仿佛回到原来熟悉的生活中。眼前聚邑四布,田园无际,到处生机勃勃。远处一座大城遥遥在望,不用说,那就是邯郸。
他们刚要下山,忽见城门外一支军队涌出,往西而来。郑安平大惊道:“赵军来伐,吾等速归报之。”十几个人急匆匆返回山谷,先通报了警戒东面山谷的大夫,再回到城中向胡阳报告。
听说从邯郸出来的人有两三万人,胡阳也感到有些压力。他将王龁的部队全部从山谷中调出,只留下少数部队维持秩序,其他人都在城邑边列阵。这样,赵奢和胡阳几乎同时排开阵势。
赵奢将自己的部队沿洺水或岸排开,胡阳则以东城为中心摆开阵势。由于后方还在强大的赵军两座城池,胡阳总担心他们会往自己身后插上一刀,部署不得如意。赵奢一边排开阵势,一面让军使飞报邯郸,武安不是少数巡哨,而是一支强大的秦军。随着秦军也排好阵势,赵奢进一步报告道:秦军兵力大约在二万人左右。
赵奢非常清楚邯郸的处境。赵国没有常备的军队,一切战事都有待于征发周围的邑民。刚刚组成的一支军队已经由自己带领出了邯郸,要让邯郸重新集结起一支军队,还需要时间。而这时,自己的任务就是紧紧拖住眼前这支秦军,不让它突往邯郸!
胡阳也十分谨慎,没有贸然发动攻势。虽然秦军阵中战鼓咚咚,喊杀阵阵,但都是虚张声势,在接近河岸后,见赵军坚守不动,就主动撤回。赵奢看出来,秦军这是在试探各营的虚实,他严令各营,无号令不得发矢,更不许接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