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这般不简单，这次便不能再放过他了！”世子念京忍不住道。</p>

“愚蠢！便是宗元，为了配合他们，亦不惜舍了脸面，在太和殿被老八一通斥责，眼下，这个方林绝对是奉天司的宝贝，是宗元的心头肉！对付他，还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你是怎么想的？”</p>

“你觉得你皇爷爷还不够恼火？！”</p>

“……”被骂得有些郁闷，世子念京这次却没有沉默，忍不住道：“可难不成就这般算了？”</p>

“不急，方林也好，老八也罢，慢慢来。”周礼摇头，“眼下最重要的是等过了这个风头，最近朝廷有些不寻常，根据各方消息，似乎要对万妖山有大动作，眼下不宜再生事端。”</p>

“不过，彻底清算不急，先收点利息倒是无妨。”</p>

“他这个关键人物动不得，他身边的人，难道也动不得？”</p>

“多动动脑子！”</p>

“是……”</p>

世子念京灰熘熘走了，带着满腹的怨气，急需发泄。</p>

而此时的方林还不知道，他跟老头子的配合已经被五王发现了。</p>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也许并非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呢。</p>

你不会这般认真研究自己，只有敌人，才会事无巨细地研究你。</p>

不过说起来，人都是经不起查的，除非所有事情全部单独行事，但凡有第三方参与，便经不起认真推敲，而此前诸多事宜，参与者众，泄密其实是难免的。</p>

能拖到现在才被发现端倪，其实已经算是不错了。</p>

至少，眼下不管是已经天级下品的周睿，还是已经地级中品甚至还有四个超凡妖仆的方林，都可谓羽翼渐丰，不再是当初那般禁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了。</p>

通俗点讲就是，翅膀硬了。</p>

这般力量，面对五王，哪怕明刀明枪对上，小心谨慎是必须的，但也无需太过畏惧。</p>

大不了，便碰一碰嘛。</p>

反正有老皇帝坐镇，双方都无法肆无忌惮，都必须在规则允许的一定框架内行事。</p>

那么，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p>

当然，这一切，首先还得基于方林能逃过宁古府的这一劫，能回到京都再说。</p>

眼下，他仍在奉天司宁古府分部的监牢里待着呢。</p>

监牢暗无天日，也不知待了三天还是五天了，方林自己倒是还好，可凤玉身上的伤势正在不断恶化，这让他很焦急。</p>

那万妖山的人若再不来接手宁古府，他还真怕凤玉等不到那一天。</p>

“醒醒！”</p>

“凤玉，不能睡！”</p>

见凤玉眼皮不住颤动，似乎想要睁开，却已经无力睁开的模样，方林焦急不已。</p>

她的伤势已经严重恶化，身体到处都是炎症，监牢环境恶劣，伤口也大多感染，渗着带着脓的血水。</p>

这样的状态下，一旦睡着，也许便永远也睁不开眼睛了。</p>

可惜，同为牢犯，他什么都做不了。</p>

“别喊了……我知道不能睡……可是，真的好困……”</p>

凤玉微弱的声音顿时让方林欣喜。</p>

“好疼……身体到处都疼……”</p>

“凤玉，坚持住！我会救你的，相信我，我会救你出去的！”方林忍不住道，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凤玉。</p>

“呵，你谁也救不出去，包括你自己。”</p>

这显然不是凤玉的回话，而是不知何时，已然来到监牢的李姓青衣。</p>

是的，正是上次被方林打得重伤濒死的那个天级青衣。</p>

不过此刻，他并非是过来报复的，恰恰相反，他手中甚至还带了伤药，以及一盒看上去便非常精美的吃食。</p>

“刚刚接到消息，一个时辰后，万妖山的人将会过来接手宁古府，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p>

“抱歉，李某有心无力，唯一能做的便是给你们吃些好的。”</p>

方林赶紧接过伤药，隔着监牢栅栏，递给凤玉服用。</p>

待凤玉勉强服下伤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也不看那盒食物，讥笑道：“莫要惺惺作态了，难不成，你还要我感谢你？”</p>

“你差点杀了我。”李姓青衣瞪了他一眼，道，“我非但没有报复，这几日还善待于你，你该知足了……你明知道我的苦衷。”</p>

“知道，那又如何？”方林摇头，“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善恶，只有立场，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敌人。”</p>

“我没说你错，我只是后悔之前没杀你。”</p>

“你……”这般从未听过的新奇话语，听得李姓青衣一愣，不知该如何反驳，甚至不知该如何回话，面色变幻了一阵，最终未发一言，拂袖而去。</p>

方林没有冷笑，也没有仇恨，只是漠然地望着他离去。</p>

一旁，凤玉虽然喝了伤药，效果却也没这般立竿见影，只是性命算是吊住了。</p>

不过她却并无丝毫喜意。</p>

左右不过还有一个时辰的命，有什么好高兴的……</p>

反倒是方林，紧张之余，却是期待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