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8月，京城的夏天，天亮来得很早。</p>
因此，周济民赶在天亮之前，就出门了。</p>
许久没来鸽子市，他对这些地方都有些陌生了呢。</p>
跟往常没有太大的区别，鸽子市里面，还是卖细粮的多，求购粗粮的也有不少。</p>
这种情况，应该之前三年饥荒，把大家都搞怕了。</p>
因此，就算今年夏天没有欠收，供销社也逐渐降低之前限购粮食的标准，放宽了粮食供应。</p>
大家也更愿意存储粮食，以求心安。</p>
没人愿意再经历之前三年的日子了，太难了。</p>
周济民出了不少粮食，都不需要降价，很多人都是抢着要买他的粗粮。</p>
连着换了几个鸽子市，出货的同时，周济民也收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p>
“同志，好久不见。”</p>
齐达内出现了，还带着一个少年，看那张脸，就知道是对方的儿子了。</p>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差不多比得上周济民的凋刻艺术了。</p>
“好久不见，今天要买什么？”</p>
对方算得上周济民在鸽子市的老朋友了。</p>
他来这里的鸽子市，纯粹就是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巧遇到对方了。</p>
“同志，照旧可以吗？”</p>
齐达内一直喊穷，但交易几年了，这家伙至今还有黄金古董。</p>
似乎不见底似的。</p>
“可以啊，晚上十点，老地方见。”</p>
周济民也不墨迹，更不怕对方会坑他。</p>
老地方就是齐达内家附近，怎么敢坑周济民？</p>
连周济民住哪，叫什么名字，这些基本资料都不知道，坑毛线啊。</p>
何况，周济民留给他们神出鬼没的印象，那太深刻了。</p>
“谢谢谢谢，那个量可以翻倍吗？”</p>
齐达内很激动，同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p>
他家人口又增加了不少，儿子娶了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p>
添丁进口，本是喜事。</p>
然而生活的重担，却是只增不减。</p>
所以只能想办法解决粮食问题了。</p>
“翻倍啊，晚上给你准信。”</p>
沉吟片刻，周济民这才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桉。</p>
但落在齐达内耳中，却是最好的消息了。</p>
毕竟没有拒绝，那就是有可能答应。</p>
否则直接否了便是。</p>
望着齐达内离开的背影，周济民沉思了一会儿，旋即又继续闲逛了起来。</p>
没逛一会儿，便看到有人在卖香蕉，把他惊住了。</p>
啥情况？</p>
脚下的土地是京城啊，南方的大香蕉都运到这里来了？</p>
尽管夏天盛产香蕉的季节，但是京城跟南方相隔太远了。</p>
就算把还没熟的香蕉砍下来，然后抓紧时间坐火车北上京城，等到了的时候，香蕉都熟透了吧？</p>
在南方还没大规模种植香蕉，还没开始熟练运用科技的年代，这可真是太难了。</p>
“香蕉怎么卖？”</p>
一问价格，还不便宜呢，要七分钱一斤。</p>
这么贵的吗？</p>
卖香蕉的人直接说了，这可是正宗的南方大香蕉，看个头，多大？</p>
周济民无语，京城确实可以种植香蕉，但那玩意儿能吃吗？</p>
所以香蕉不是南方运来的还能是哪？</p>
瞧着挺喜人好看的，但周济民就是没买。</p>
他空间里不要太多，买这个干嘛？</p>
趁着天色刚亮，他又跑去另一边的鸽子市，也摆摊卖香蕉了。</p>
价格却很低，只需要四分钱一斤。</p>
有钱没钱，都乐意买个新鲜。</p>
相比别人家的香蕉，周济民卖的香蕉更好看，更诱人。</p>
没卖西瓜，因为没什么存货了。</p>
在62小镇那边，他自己经常吃，又没想到会突然回京城，所以压根儿没多少存货。</p>
没多久，香蕉也卖完了。</p>
这年代卖粮食的生意，太好做了。</p>
回家的时候，他是担着两个大箩筐回去的。</p>
明眼人都能看到，扁担很弯曲，箩筐很沉，里面的东西不少。</p>
早早起床的周清娴，冲进她爸妈的房间，没看到她爸爸，直接哭了。</p>
“爸爸是不是又偷偷跑了？”</p>
小孩子就这样，快乐的事情记不住，但伤心的事，能记很久。</p>
年前除夕那次，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呢。</p>
“哭什么呢？你爸爸等下就回来了。”</p>
丁秋楠哭笑不得，赶紧哄道，还得顾着睡梦中的小良。</p>
他要是被吵醒了，才是麻烦呢。</p>
结果，周清怡和小不点也跑出来了，没看到爸爸也哭了起来。</p>
搞得丁秋楠头疼不已。</p>
“妈妈你骗我，我要爸爸……”</p>
门口，周济民放下东西跑了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p>
“妈妈骗你们什么了？大清早又哭呢？”</p>
“爸爸！”</p>
三个小家伙哭着扑了过来，丁秋楠甩了个白眼过去。</p>
“乖乖，爸爸在这儿呢，爸爸没走，别哭了啊。”</p>
搂着她们三个小家伙，周济民是又好笑又感动又心疼。</p>
都是他的心头肉啊，他也不想离开。</p>
等她们哭够了，周济民才准备去做早餐。</p>
可他还没走呢，她们就拉着他的衣角了。</p>
真拿她们没办法。</p>
厨房里，黄小花在准备食材。</p>
昨晚就说好了，今天的早餐他来做，黄小花需要做的是，帮忙打下手，做做辅助的工作。</p>
早餐的种类实在太多了，从南往北，数不胜数。</p>
对于周济民来说，他最熟悉的当然是广式茶点了。</p>
没办法，前世结婚前他在白云待了好些年，隔三差五的总是去吃早茶，习惯了。</p>
当然了，今天要做的早餐，肯定不是广式茶点。</p>
这玩意儿，小金鱼她们经常吃。</p>
不管是莲蓉点心、虾饺、凤爪等，还是烧麦、肠粉、汤河粉等，家里都经常做来吃，周清娴三个小家伙肯定也不陌生了。</p>
“小花，吐司面团发酵好没有？”</p>
吐司的发酵需要两次才可以，如果只发酵一次，那就需要尽快吃完。</p>
要不然一次发酵的吐司，很容易老化速度很快，就容易变干，就不好吃了。</p>
当然了，今天制作的吐司早餐，有好几种，所以需要两种吐司。</p>
“好了，周大哥，我现在可以切土豆丝了吗？”</p>
黄小花不愧是干活小能手，家务活方面，绝对是所有人见了都竖起大拇指夸赞的那种。</p>
“可以，记得切细腻一些，还有，别切到手了。”</p>
他刚说完，周清娴也在旁边叮嘱道：</p>
“小花姑姑，要听爸爸的话，不要切到小手哦，会很痛的。”</p>
“好了，小花姑知道了，你让开一点，小花姑要开始切菜了。”</p>
看到她们的对话，周济民没有觉得很幼稚，反而觉得很温馨。</p>
小孩子嘛，都是靠模彷自己的父母，慢慢长大的。</p>
他也开始忙活了。</p>
只是他刚把蓝莓拿出来，小不点和小怡就凑了上来，“爸爸，这是什么呀，好香呀，是不是很好的呀？”</p>
不用说，光看她们咽口水的表情，周济民就知道她们馋了。</p>
“你们刷牙没有？没有快去刷牙。”</p>
三个小家伙闻言，唰地一下跑开了，自觉跑去拿牙刷刷牙。</p>
老四已经起床了，来到厨房门口，询问他大哥今天早上吃什么？</p>
“六种口味的吐司面包、土豆丝鸡蛋饼、特色手抓饼。”</p>
所谓的特色手抓饼，其实就是（泰湾）手抓饼。</p>
只是这个年代嘛，还不能这么说。</p>
听到他大哥的话，老四一脸懵，全都听不懂。</p>
吐司面包是什么？</p>
还六种口味？</p>
土豆丝是一道菜吧？跟鸡蛋一起做？</p>
最后的特色手抓饼，老四更加无法理解了，咋做的？原材料是啥？</p>
原谅他的无知，对这些食物的了解，实在贵乏。</p>
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事。</p>
估计也就周济民能玩得出这些花样了，就算京城饭店的大厨，估计也没他玩得如此花样百出了。</p>
食材的贵乏限制了想象力。</p>
没多久，三个小家伙已经洗漱好了，又跑回厨房，盯着那些蓝莓看。</p>
周济民给她们仨一人喂了一粒蓝莓，结果她们都嫌弃太酸了，不要。</p>
然后周济民自己抓了一把，全吃了。</p>
“真好吃，你们不会吃，酸酸甜甜才是最好吃的。”</p>
接着，他又把所有的蓝莓直接放在玻璃碗里面，然后开始碾碎了，当蓝莓酱。</p>
嘎！</p>
眼看蓝莓都没了，想吃也吃不了，三个小家伙顿时急了。</p>
还想用手去玻璃碗里面抓，被周济民挡住了。</p>
“喜欢吃吗？”</p>
仨小家伙连连点头，眼神里尽是渴望。</p>
“去把那边的篮子提过来。”</p>
厨房的另一边，墙角下早早放着一个木头橙的篮子。</p>
周清娴和周清怡两个小家伙联手，呼哧呼哧地把篮子提熘了过来。</p>
打开盖子一看，嘿，这不就是蓝莓吗？</p>
真好吃！</p>
她们都抓了一把，一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p>
不过，周济民没让她们吃多少。</p>
小屁孩的手，抓一把，就是两三个蓝莓而已。</p>
爸爸不让吃那么多，她们偏不听，嘻嘻笑着。</p>
欢笑声中，时间飞快流逝。</p>
很快，早餐就做好了。</p>
花样还不少呢。</p>
光是吐司面包就有好几种了，什么奶酪烤太阳蛋，什么爆浆蓝莓吐司等等。</p>
土豆丝鸡蛋饼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煎的焦香酥脆，看着就非常有食欲。</p>
手抓饼也很不赖，几片生菜、番茄、鸡蛋、培根等制作而成，加上特殊的酱料。</p>
比如番茄酱、蓝莓酱等等，喜欢啥，就自个加啥。</p>
“大哥真好吃！”</p>
小金鱼对美食，向来没有抵抗力。</p>
今天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给个好评。</p>
“咋说话呢？我不好吃，这些早餐好吃。”</p>
哈哈！</p>
大家本来没觉得小金鱼说错话了，结果周济民这么一解释，好像还真是说错话了呢。</p>
丁秋楠很是满意，家里有男人跟没男人，是真的完全不同。</p>
其他且不说，三个小屁孩现在一直跟在她们爸爸身后，都不用她操心了，就很舒服。</p>
没有大小姐命的丁秋楠，愣是被周济民宠出了一些大小姐的病。</p>
换做是认识周济民之前，她哪里会有享受生活的想法？</p>
当然了，去医院上班只是她的梦想，跟勤快无关。</p>
吃过早餐后，周济民想要出去办点事，三个小家伙说什么也要跟着。</p>
这就让人很无奈啊。</p>
还能不能让他做点事情了？</p>
没办法，他只好先陪三个小家伙，等她们困了，睡着了，他在出去。</p>
因此，他就先领着她们去了附近的园子闲逛。</p>
请了假的丁秋楠，也跟着一起。</p>
老三他们也没有出去了，所以是一家人一起出去玩耍。</p>
颐和园是漂亮的园子，风景秀丽。</p>
虽说来过很多次了，但每次来，都有不同的感觉。</p>
八月的京城，气温老高老热了。</p>
站在颐和园的走廊里，吹着风，倒也挺不错的。</p>
就是有些意外，偶遇了范招娣。</p>
“你们也来逛园子啊。”</p>
范招娣是真的很意外了，许久没见周济民，这会儿见了面，她还是那么害羞。</p>
她男人也在，身上没有味道，估计是洗干净了吧？</p>
对方的手满是茧子，这是生活的功勋章。</p>
“她是谁？”</p>
望着跟周清娴聊得很开心的李梅凤，周济民微笑着询问道。</p>
对于这个女人，他有些印象。</p>
从记忆中很快就翻找出来了，以前在轧钢厂和第一次去找范招娣时见过两次。</p>
“她是我们邻居，今天刚好休息，就一起出来逛一逛了。”</p>
抱着孩子的丁秋楠也有些奇怪，小声对周济民道：</p>
“济民，我怎么老感觉这人有什么目的呢？而且小娴跟她有点像。”</p>
嗡！</p>
她的提醒，倒是让周济民有些猜测了。</p>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眼前的李梅凤，应该就是周清娴的生母了。</p>
不过，他并不打算揭穿这件事。</p>
而且招手，把周清娴喊了回来。</p>
想当初，周清娴多么可怜，彻骨冰冷的天气中，被遗弃在垃圾桶边上，只有一条红色围巾盖着。</p>
眼前的李梅凤，也真够狠心的！</p>
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p>
不管对方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周济民没打算继续让对方接触周清娴了。</p>
“小娴，你是怎么认识这位阿姨的啊？”</p>
“之前京茹姑姑带我们在门口玩的时候，就认识了呀。”</p>
周济民神情不变，但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p>
难怪半年前，他把秦京茹带去南边的小岛之前，后者还说过她的朋友李梅凤。</p>
看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李梅凤了。</p>
对于周济民的戒备，李梅凤能理解，但做不到远离周清娴。</p>
颐和园逆风的一边，两人相隔一米多对视。</p>
“我知道你叫李梅凤，也清楚你想靠近小娴的目的。”</p>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你继续打扰到小娴的生活。”</p>
“早在59年的那个寒冬腊月，你就已经遗弃了小娴。”</p>
“既然当初选择了不让小娴出现在你的生命力，那么现在也请你离开。”</p>
李梅凤没有意外，甚至有些平静地点头。</p>
她清楚周济民是一个天才，能做很多人做不到的事。</p>
所以，她不打算跟周济民对着干。</p>
但想要让她彻底放弃，她也是做不到的。</p>
周济民最后认真看了看对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p>
他可不管对方如何打算，既然说了让她远离，那肯定会采取措施的。</p>
“你跟她聊什么了？”</p>
回到丁秋楠身边，她便好奇地询问。</p>
不是吃味，只是纯粹好奇而已。</p>
“就是让她离小娴远一点，以后带孩子出来的时候，多注意一下。”</p>
丁秋楠却摇摇头，“如果她真的小娴的亲生母亲，你认为她会放弃吗？”</p>
“她要是敢继续靠近小娴，那我就会采取手段。”</p>
冷哼一句，周济民面色微微有些难看：</p>
“小娴就是我和你亲生的，谁来都不好使。”</p>
想要摘桃子？想屁吃呢！</p>
他可不会做第二次警告的傻事，只要第一次警告不听，那第二次就采取行动。</p>
见他如此霸道，丁秋楠摇摇头，没说什么了。</p>
一家人在院子里逛了一天，下午回到家，周济民便对小金鱼她们道：</p>
“你们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吧，两天后准时考试，要是拿不到满分，那你们九月份开学就别想跳级了，继续读三年级吧。”</p>
跳级读书这件事，是之前就说好的。</p>
恰好周济民回来了，那么此事就让他来负责了。</p>
“好的，大哥，你放心吧。”</p>
小金鱼信誓旦旦，盼娣和来娣两姐妹也很有自信。</p>
三人是一起上学的，虽然小金鱼脑瓜子聪明一些，但盼娣两姐妹也没差太多，何况她们俩比小金鱼更勤快刻苦呢。</p>
周济民也觉得她们通过考试，问题不大。</p>
但该有从考试，还是不能少。</p>
毕竟跳级本身就不算好事，拔苗助长嘛。</p>
可她们实力足够了，那就没必要浪费多一年的时间。</p>
叮嘱过后，周济民打算出门一趟，却被小不点看到了。</p>
“爸爸，你去哪里呀？带上我好不好？”</p>
“爸爸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等爸爸回来吃晚饭好不好？”</p>
“好，那爸爸你一定要回来咯，我和大姐二姐在家里等你。”</p>
“真乖。”</p>
从家里出来，回头还能看到小不点冲他挥手的样子，他差点没忍住。</p>
几个小家伙实在是太粘人了。</p>
其实也怪他除夕那趟，走得太匆忙，让她们仨哭了好久，当然记住这件事了。</p>
红星公司，赶在下班前，周济民总算赶过来了。</p>
门口站岗的保卫科，换人了。</p>
几年过去，轧钢厂大变样了。</p>
面积还是那么大，但厂区里面却有不少仓库、办公楼拔地而起。</p>
一排排的，甚是壮观。</p>
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调查一下，当初到底是谁把周淑晴的工作岗位给取消了。</p>
“老梁，好久不见啊。”</p>
第一实验室，办公室门口，好巧不巧，遇到了许久没见的梁主任。</p>
现如今的红星公司，他熟悉的，且能帮上忙的，大概就只有老梁了。</p>
孟潇行的职位不高，而且也不是领导岗位，没有太大的作用。</p>
再说了，老孟的性格，比老梁还要纯粹的技术宅，跟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的那种。</p>
“济民，你回来了？”</p>
老梁看到周济民，瞬间惊喜不已，连忙拖着后者进了办公室。</p>
实验室的其他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p>
周济民扫了一眼，半个熟悉的身影，都看不到呀。</p>
看来整个第一实验室，真的大换血了。</p>
光是他看到的各类机器，就比之前多了好几倍，甚至不少机器还是外国牌子的。</p>
如此一幕，肯定是第一实验室给红星公司创造了不少利润，要不然，上面的领导怎么可能如此大方呢？</p>
大门关上，老梁就含蓄客套一番，说了一下红星公司的近况，又想着了解一下周济民的情况。</p>
同时，他还聊到了他小姨子徐梅，询问周济民知不知道什么情况？</p>
“她怎么了？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p>
装傻充愣的周济民，演技还是很到位的。</p>
不过他也没说错，确实是大半年没见过人了。</p>
可老梁和他老婆徐莉是一年多没见着人了。</p>
而且在半年前，还匆匆给厂领导留了一封信，就离开了。</p>
家里边的东西倒是没有少，就是没人住。</p>
“你说她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呢？”</p>
看到老梁长吁短叹的样子，周济民暗自滴咕，就是不能说，才会不辞而别。</p>
就连徐梅之前怀了宝宝的时候，也是没有见身边人的。</p>
毕竟像徐莉和老梁，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指定一眼就可以看出徐梅大肚子，而不是变胖。</p>
有些谎言，能骗得了外人，但蒙骗不了自己人。</p>
跳过这个话题后，老梁突然拿出了图纸，向周济民请教。</p>
后者无语，他就知道，找老梁办事，指定没那么简单。</p>
刚才就应该直接跟对方说明来意就好了。</p>
拿起图纸看了看，周济民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跟老梁解释了起来。</p>
然后，这一聊就是大半个小时。</p>
眼瞅着差不多下班了，周济民赶忙道明来意，让老梁帮忙。</p>
后者也不含湖，马上就出去了。</p>
等到外面的工人都下班了，老梁也没回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