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怕是直接开全院大会，以各种道义来压迫周济民。</p>
逼他直接答应下来，哪用得着现在这么憋屈？</p>
见周济民露出笑容，秦淮茹还以为他答应了。</p>
心中也不由微微得意，就你一个小屁孩，还不是得认乖伏低？</p>
然后，周济民笑过之后。</p>
缓缓摇头，他叹了一口气。</p>
秦淮茹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小子的性格不会这么刚吧？</p>
她忘记周济民是十六岁少年这件事了。</p>
少年人的叛逆性格，最是令人头疼。</p>
而且周家可没有其他人能制得住周济民。</p>
“小当妈，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周家缓缓开口。</p>
只是一句话，在场的众人都皱眉了。</p>
易中海暗道不好，刘海中依然抱着茶壶喝水，阎埠贵则是笑眯眯地看着。</p>
前院的王家、阎家，中后院等其他家的孩子，都从窗户或者走廊踮起脚尖关注着。</p>
孟振华等几个小屁孩，全都睁大眼睛看着。</p>
只要发生冲突，他们肯定会冲出去帮他们父亲和周济民的。</p>
“唯独小当，我帮过她，她是三岁孩子，我就不说什么了。”</p>
“棒梗偷我家的饭菜，打我弟弟妹妹，贾张氏诬告我，贾东旭抄我家，你秦淮茹也说不再登我家门，我们两家从此不再往来。”</p>
“你秦淮茹贵人多忘事，可这些桩桩件件，我都记着呢。”</p>
“贾东旭是走了，死者为大，我不说他什么。”</p>
“但是您说，让我帮贾家？”</p>
“我想问问您，您哪来的脸？您的脸跟月亮这么大吗？”</p>
“就算跟月亮一样大，那不也有看不到的时候吗？”</p>
“秦淮茹，你告诉我，我凭什么帮你？”</p>
最后一句，周济民直接开骂了。</p>
才说完，旺财就冲了出来。</p>
堵门的几人，直接被冲散了。</p>
聋老太太也不装聋了，腿脚灵活地往边上靠了。</p>
看着东倒西歪的几人，周济民冷冷一笑。</p>
冲孟潇行道：“老孟，这么晚了，赶紧回去睡觉吧。”</p>
后者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回去了。</p>
因为孟潇行知道旺财，那战斗力比他强大多了。</p>
再说了，周济民的嘴皮子，太熘了。</p>
就四合院这群人，不是他的对手。</p>
有了旺财的帮助，何雨柱也不敢再堵门了。</p>
旺财可是会真咬人了。</p>
就算不咬人，张着血盆大口，那也很吓人的。</p>
梁静茹给他勇气，何雨柱估计也是不敢跟旺财正面对抗的。</p>
望着周济民和旺财，优哉游哉地消失在中院大门。</p>
秦淮茹嘴唇都咬破了：为什么不帮我？</p>
她恨周济民，他明明有这个实力，却是再三推辞。</p>
为什么？</p>
周济民如果知道她的想法，都懒得跟她说话。</p>
只知道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从来不反思自己的人，他周济民就算说再说也是徒劳。</p>
今晚发生的事，四合院几乎都知道。</p>
住在这里，基本上是没有秘密的。</p>
如果说有，那就是旺财到底是吃什么的？周家是不是顿顿吃肉？周济民到底还会什么？等等。</p>
阎埠贵嘴角苦涩，今儿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p>
还把周济民给彻底得罪了。</p>
完犊子了。</p>
以后没理由再算计周济民了。</p>
刘海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的。</p>
毕竟对于官迷来说，不当官，有屁用？</p>
得罪周济民又如何？</p>
他刘海中该吃吃，该睡睡，不影响他一个七级工人的工资。</p>
话说，三月份就要开始工人职级考试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升到八级呢？</p>
周济民很想说，你刘海中就是七级工的命，赶紧睡觉去吧，梦里啥都有。</p>
话说何雨柱也睡觉去了，梦里果然是什么都有。</p>
他都梦到自己就要跟秦淮茹洞房了，可谁知道天空一道响雷，把他给吵醒了。</p>
原来是天亮了。</p>
今天清晨，天空乌云密布。</p>
电闪雷鸣，所谓春雨贵如油，京城地界，春天的第一道响雷，来得有些早了。</p>
站在自家门口，抬头望天的周济民，不仅没有笑，反而眉头拧在了一起。</p>
春节到现在，没有再下过雪和雨。</p>
现在忽然打雷，似乎是一个好的信号，但周济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p>
果然，等了一个上午。</p>
天空也是响了几次雷，但愣是一滴雨都没下。</p>
可能其他地方下了几滴吧。</p>
但应该是真的几滴。</p>
太可怕了。</p>
应验了那句话：雷声大雨点小。</p>
到了下午，第一实验室的老梁带着技术员来找他了。</p>
“恒流阀技术？”周济民诧异，指着技术资料道：</p>
“这玩意儿不是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吗？你们没看懂？”</p>
老梁有些尴尬，其他几个技术员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颅。</p>
恒流阀打火机技术，其控制火焰高度的小阀门仅有米粒大小，不仅维持了火焰稳定性，实现技术突破，还能使内部气体能更加充分燃烧。</p>
对技术要求当然不低。</p>
现在整个轧钢厂，有且仅有六名八级工人。</p>
但八级工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为了生产打火机而丢掉原本的工作。</p>
毕竟轧钢厂是以钢材生产为核心的工厂。</p>
技术员可不是八级工，但恒流阀技术的要求又很高。</p>
“不是，你们的资料怎么只有后面这一部分？其他的呢？”</p>
刚才老梁拿着资料的时候，周济民就觉得不对劲。</p>
厚度不对啊！</p>
他自己复制粘贴的技术资料，总共有多少页，他一清二楚。</p>
“厂长给到我们的只有这么多啊！”老梁疑惑，周济民顿时炸了，气道：</p>
“这个老杨，怎么办事的？”</p>
说着，气冲冲就要去找杨厂长，老梁赶紧拉住了他。</p>
“不是，这点小事你去找厂长干嘛？”</p>
“老梁你懂个屁！”</p>
周济民瞬间爆粗，没有半点客气的成分。</p>
“这是一整套流程，怎么能分割开？我说你们怎么会找过来呢，根子出在这里呢。”</p>
这小东西是由恒流阀壳体、限流体、弹黄、封盖4个组件构成。</p>
并且恒流阀的小门阀那么小，人力制作的话，那确实只有七级、八级工才能完成。</p>
六级工勉勉强强，估计不合格的产品会很多。</p>
因此，恒流阀技术只能靠机器来完成。</p>
说罢，周济民没有理会老梁，径直来到了厂长办公室。</p>
但陈秘书拦住了他，因为里面有其他客人。</p>
那真是不凑巧。</p>
等了有一会儿，杨厂长终于会见完客人了。</p>
等老杨送走客人之后，周济民便进入办公室，开门见山的询问道：</p>
“为什么把计划书拆分了？老梁他们刚才找我了。”</p>
“你以为不需要保密吗？”老杨没好气地说道，周济民无语，道：</p>
“您可真是瞎操心，上面的领导已经申请专利保护了，而且我在计划书写的很明白，降低生产成本，则无惧一切竞争，您看到了吗？”</p>
老杨又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当然看到了那句话。</p>
只不过，老杨认为，成本再低，终究还是有成本的。</p>
工人群众不可能不要工资吧？</p>
对于老杨的担忧，周济民只能怪自己考虑不周了。</p>
他那句话等于白写了。</p>
时代的局限性，便在这里。</p>
但，不代表他就要妥协。</p>
保密的管制措施有很多，比如设立独立的保密单位，让保卫科完全监管，图纸等任何东西都不能随意离开单位。</p>
加上技术分工协作，互不统属，一旦出事，直接找负责人。</p>
杨厂长一听，这才是最好的保密措施。</p>
毕竟周济民才是技术开发人员，老杨没有考虑到这些，也很正常。</p>
把打火机涉及到注塑、冲压、弹黄成型、电镀、喷涂及焊接等十来个不同的工艺，进行切割，分组不同的部门来完成。</p>
做到最大程度的技术保密。</p>
“厂长，这次之后，可别让他们来我了。”</p>
重新更新了一下计划书后，周济民便再次提醒老杨。</p>
“我还要看书复习呢，你这样办事不利索的话，我真撂挑子不干了。”</p>
后者有些害怕他真的辞职，所以认真点头了。</p>
虽然老杨不太看好周济民能考上京师大学堂，但万一呢？</p>
看来还得想办法，把周济民深深绑定在轧钢厂才行。</p>
这样的人才，要是真的飞走了，轧钢厂的损失可太大了。</p>
下了班，周济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国营家具店。</p>
工作人员看到周济民过来，也没有上前搭理的意思。</p>
这年代的人，其实挺有意思的。</p>
由于没有纯粹私人的店，不管是轧钢厂、照相馆、百货商店，还是眼前的家具店，那都是国营或者公私合营的。</p>
并且，公私合营的也基本上都是国家或集体说了算。</p>
成为工人或者销售员之前，这些人半点的神气不起来。</p>
比如阎解成这样的。</p>
几乎是卑躬屈膝，就是想求得一份稳定的工作。</p>
所以，这年代的工作基本上都是铁饭碗。</p>
也因为是铁饭碗，有了工作之后，便神气起来了。</p>
就好像周济民去便宜坊吃烤鸭时遇到的标语：不要殴打客人！</p>
可想而知，这年代的工人有多么牛逼。</p>
工作人员虽然不愿意搭理自己，周济民也不在乎。</p>
反正不止一个工作人员。</p>
可当他要往里面走的时候，对方却拦住他了。</p>
“同志，你想要什么？在这里看看就成，不要往里面走。”</p>
对方说完，还小声滴咕了一句，看了又不买，耽误我的工作。</p>
周济民被气乐了，“嘿，您是怎么知道我不买的？而且您这里摆放的家具根本没有我想要的，我为什么要看？”</p>
“你毛都还没长齐呢，买家具？你有钱有票吗？”</p>
真特么狗眼看人低啊！</p>
换做平时，他肯定会做伪装。</p>
毕竟他身高虽然有一米七五以上，但是脸嫩的很。</p>
他今天是来买家具装饰新家的，自然就没必要伪装成熟了。</p>
工作人员有这样的误会，很正常。</p>
而且家具是大件，价格贵不说，还需要票才能买。</p>
一个看着十多岁的孩子，有钱有票？</p>
谁会相信？</p>
“您这眼睛都上天了，嘴巴也不干净，我不跟您说话，请您找你们的领导来吧。”</p>
对方一听，怒了，“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去叫你家长来买吧。”</p>
啪！</p>
周济民直接掏出一沓钱和票。</p>
“我有没有钱和票，关你什么事？我现在就很不喜欢你的工作态度，赶紧让你们领导过来。”</p>
原本以为，这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p>
谁知道对方脸色大变，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喊抓小偷。</p>
这下，周济民脸都绿了。</p>
可去你大爷的吧，特喵的，谁是小偷？</p>
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刻领教了这个时代的人民群众，防范意识得有多强大！</p>
后世那些人，要是有这个时代的防范意识，哪里还需要下载国家反诈挨屁屁？</p>
更不会有那么多人滞留在国外被抽血了。</p>
不过，周济民可不是不会反抗的人。</p>
啪！</p>
他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扇了过去，怒道：</p>
“你说谁是小偷呢？我偷谁抢谁了？给我说清楚！”</p>
工作人员直接被扇傻了，但反应也很快。</p>
马上又扯着嗓子大喊。</p>
而此时，家具店门外和里面的人，全都围了过来。</p>
这年代看戏的人多，但见义勇为的人，更多。</p>
“谁是小偷？”</p>
家具店的领导过来了，见那名工作人员指向周济民，顿时怒声喊人制止。</p>
周济民无语，摆出打架的手势和工作证，爆喝道：</p>
“住手，我看你们谁敢？我叫周济民，是红星轧钢厂的二级电工，这是我的工作证，我可不是小偷。”</p>
围观群众顿时止住了脚步，面露迟疑。</p>
但那名工作人员却直接诬陷，说周济民抢了她的钱。</p>
店领导当然选择相信自己店里的同志了，于是就要下令抓住周济民。</p>
后者那叫一个怒啊。</p>
特喵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p>
怎么就遇到了这样恶心的事？</p>
“还倒打一耙是吧？走，跟我去派出所见公安，你们也都跟着来，你们这家黑店，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现在就去上面告你们去。”</p>
遇事冷静，但这事，周济民冷静不了。</p>
不能冷静，那就把事情闹大，越闹越大，对他更有利。</p>
倒打一耙也不是对方的专利，他更懂得如何混淆是非。</p>
等到公安来了，看自己再怎么炮制对方。</p>
黑店？</p>
群众不相信，但却有不少人声援了周济民。</p>
为啥？</p>
还不是那名工作人员，平时态度很差，恶了不少人。</p>
再说了，周济民掏出了工作证，而且也愿意去派出所。</p>
不管周济民是不是小偷，只要进了派出所，那都跑不掉。</p>
因此，眼睛雪亮的群众，当然愿意声援了。</p>
这下，轮到家具店领导傻眼了。</p>
只有那名工作人员还在叫嚣着。</p>
可周济民却不管那么多，拉着对方就要往派出所走去，那名领导不得不吩咐身后的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守好店，随即也跟上了。</p>
群众也都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派出所。</p>
京城，北桥派出所。</p>
都已经下班的派出所，此刻却格外热闹。</p>
不仅门外聚集了不少群众，派出所里面也有不少人。</p>
这事儿没什么好争执的，纯粹就是家具店工作人员瞎胡闹。</p>
而周济民的工作证是真的，派出所一个电话打给了街道办，王主任直接领人过了，还通知了全志敏。</p>
所以，当王主任出现的那一刻，事情基本明朗了。</p>
当时那名工作人员都傻眼了，真不是小偷！</p>
并且还是她不能招惹的人。</p>
误会解除，但周济民并不打算放过对方。</p>
直言表示要将这样的害群之马踢出去，要不然她以后还随意怠慢工作和诬告别人。</p>
更严重者，如果有外宾来了？</p>
京城是可是首都，有外宾很正常。</p>
一想到这里，家具店领导也是冷汗涔涔！</p>
至于那名工作人员更是满脸苍白，直接跪了。</p>
周济民还没说什么，全志敏也随后赶过来了。</p>
得，北桥派出所一看，还是自己人啊。</p>
可全志敏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轧钢厂保卫科科长马上到。</p>
说起来，是姚伟强刚好送了一个桉子到派出所这边交接。</p>
轧钢厂的工人，有部分工人都住在南锣鼓巷一带，刚巧是全志敏所在派出所的管辖区域。</p>
所以，一般大桉要桉，基本上都转交给派出所处理。</p>
赶巧听到街道办大妈跟全志敏的对话，姚伟强也连忙派人通知了轧钢厂，随后跟了过来。</p>
随后走进来的姚伟强，看到周济民时，还假惺惺地关心了一番。</p>
面对后者，姚伟强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p>
不过对于周济民今天的遭遇，他更多是幸灾乐祸。</p>
毕竟看到周济民倒霉的时候，可不多见啊。</p>
这不，他就来瞧了个稀奇。</p>
等他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也不由无语了。</p>
甚至是扎心了。</p>
姚伟强想到的是，周济民才十六岁啊！</p>
人家十六岁就吊打他了，各方面超越他，而他面对贾东旭的桉子还拖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出来。</p>
偏偏，之前他一直忽视了周济民脸嫩和十六岁的事。</p>
没等他感慨多久，杨厂长领着陈秘书也冲了进来。</p>
老杨是真担心周济民出事，所以让陈秘书开车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p>
其实，这年代的京城，路上根本没有几辆车。</p>
可路上行人不少啊，所以，多数时候，还是不能开快车的。</p>
“周济民，你没出事吧？”</p>
看到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心，周济民心里暖暖的。</p>
但旁边的家具店领导和工作人员却透心凉了。</p>
这么多人赶过来，街道办、派出所和轧钢厂，每一个都比家具店牛逼。</p>
后悔不迭的家具店领导和工作人员，这会儿是彻底没话说了。</p>
但面对周济民要求开除那么工作人员这件事，老杨等人还是于心不忍的。</p>
虽说这年代的工作，是铁饭碗。</p>
可是工作人员今天这事的影响可是不小。</p>
京城是首都，代表了国家的脸面。</p>
如果这样的糗事被外宾知道，那么上面的领导肯定会恨不得把那名工作人员给活剥了！</p>
所以铁饭碗也成了催命符。</p>
见此，周济民也不好再说什么。</p>
毕竟得给领导们面子才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