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再说一遍,何太柏被打跑了?”
天元皇帝一张大写的问号脸,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陛下,前线传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说何太柏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剑气给打跑了。”传讯官复述道。
皇帝瞪大了眼睛,按捺住随时都可能迸发的惊奇和震撼,沉声道:“朕是问你,哪来的剑气把何太柏给打跑了?”
“从天而降的……”
“按照你的意思,天上掉剑气很正常?跟掉雨滴似的正常?”皇帝眯起了眼睛,有寒芒闪现。
传讯官一个激灵,赶忙诚惶诚恐地道:“臣无能,臣鲁莽,臣这就再去让前线打探情报,及时向陛下汇报。”
皇帝没好气的把人打发走了,重新开始在勤政殿内来回踱步。
而这一次,他的脸色间已经流露出几分激动和兴奋的神采!
即便前线传来的消息比较含糊,但他已经大致心如明镜了。
只是仍有些不太确定。
何太柏的道行有多强,皇帝很清楚。
纵观天下,能一招就把何太柏击败的,大约只有圣人!
但圣人一般而言是不会干涉世俗纠纷的。
除非说,圣人们愿意卖别人一个人情。
因为孙行甲的事情,道夫子欠了天元皇帝一個人情,不过这份人情之前已经用掉了。
皇帝用这份人情,让道夫子掏出了一颗丹药,用来给太子续命!
大家人情两清之后,道夫子或者其他三位圣人自然不可能义务奉献。
所以问题就来了:究竟是谁的面子这么大?
思来想去,皇帝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小白脸。
刚刚余闲被武夫子和法夫子带去行走天下,顺手还替皇帝解决了两大难题,皇帝还一度嘀咕余闲会不会又跑北边去,现在北境传来的这则利好消息,显然是一语成谶!
更别说,当时跟何太柏交手的还是余闲他爹威远侯。
“难道这小子真的登上了塔楼第五层,获得了四大圣人的认可,因此获得了四大圣人的助力,一举打跑了何太柏?!”
皇帝迅速脑补了一番,结合眼下的种种因素,越发觉得这个推测的可能性很大。
“只要能确定这小子有没有登上第五层就行了。”
皇帝有了计较,于是又叮嘱太监赶紧召清和进宫。
“对了,鸿王也去了书院,进展如何了?”
“之前传来消息,说鸿王殿下成功过了忘忧湖,登上了湖心岛。”
“这孩子的天资还是很出众的,缺的只是一些心态上的历练。”
皇帝轻叹了一口气。
正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引导鸿王走上正途大道,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跑到了门口,惶恐道:“陛下,不好了,鸿王被人从书院里抬了出来。”
皇帝一怔,大喝道:“怎么回事?”
“好像是说鸿王殿下在湖心岛上遇到了诡山人,着了诡山人的意境,引发了癔症,现如今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诡山人!老匹夫!居然敢搞朕的儿子!”皇帝勃然大怒。
……
天元皇帝和诡山人的爱恨情仇,再次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气恼归气恼,皇帝却对诡山人无可奈何。
一来,诡山人栖身于桃花书院,受四大圣人的庇护。
二来,鸿王是在闯关时被诡山人的意境给整了,属于是技不如人。
好在,有如海和杨吉出手,费了一番功夫,这才破解了鸿王的癔症。
“鸿王如何了?”
皇帝看到如海和杨吉从屋子里走出来,连忙迎上去问道。
“禀陛下,殿下已经大致无恙了。”如海沉吟道:“不过殿下应该是陷入到了很强大的意境里,以至于不可自拔,现在虽然意识稳定了,但创伤还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复。”
“诡山人这老匹夫,到底给鸿王施加了什么意境?!”皇帝气咻咻道。
杨吉幽幽道:“诡山人应该已经进阶到了二品判官境。”
皇帝脸色发沉,却没有太大的惊奇,显然之前已经预感到了。
“这老匹夫居然还是领悟到了诡道二品的真谛……但他到底是如何领悟到的呢?”皇帝阴恻恻道。
他开朝立国后,就封杀了诡道,因此他是最不希望看到大景境内有诡道修行者再次崛起的,因为这可能会对大景政权构成威胁。
就说这个诡道二品判官境,他深知到了这境界,诡道修行者就能够制定独立于王法之外的诡道律法,完全不受国家律法的约束!
“据说诡山人对余闲一直很看重,当日余闲入书院时,写下的见解,令诡山人醍醐灌顶,从那天开始,诡山人就开始钻研律法文书,想要改良出诡道的律法。”杨吉分析道:“而余闲进入湖心岛后,就是诡山人镇守通往塔楼的道路,想必两人在岛上曾有过交流,或许是余闲给予了什么指点,让诡山人获得了明悟,得以进阶判官境。”
“又是余闲,寥寥几句话,就造就出了一个二品大修行者,天下奇闻啊。”皇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不过他大概是知道诡山人对鸿王到底做了什么。
一个诡道二品的判官境,裁决一个人时动用的意境,足以毁掉一个人的神志!
而鸿王,怕是内心的罪孽黑暗面太大了,因此被诡山人审判得精神崩溃,得了癔症。
“唉。”
皇帝的内心深处对鸿王再次萌生了失望。
虽然他不清楚鸿王还藏着什么罪孽,但想来是接近所谓的弥天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