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洛莎看着每个年幼的魔女，每个都像过去的她自己，像是在照100张镜子，这感觉妙不可言。</p>

“还有之前会津城内我们已经收容的魔女们，以后也会陆续分批转运到实金大厦来。”徐炀说，“你愿意承担起教育她们、保护她们的责任吗？”</p>

“好麻烦。”法洛莎说。</p>

“无妨，那就我来接手。”徐炀解释，“她们将在这里得到最好的食物，医疗和教育条件，努力成长成为强大、理性的魔女，最大限度发挥各自潜力。”</p>

“魔女们……”法洛莎走过去观察她们，大部分从小就和父母离别，被培育机构摧残，因而法洛莎一靠近就显得胆怯。</p>

她们有的被预先使用精神类药物，消减了活力，病殃殃的。有的在脑中开槽留出芯片位置，脑壳上有缝合痕迹。有的因为表现狂躁，被机构割掉了脑前额叶，看起来十分痴呆。</p>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魔女们。”法洛莎伸手抚摸这些魔女幼童，她们并没有选择的机会，被公司强制捕捉后就变成了这样。</p>

“她们有尚未揭晓的各种各样的能力，”徐炀说，“甚至还可能有现实操纵者，如果流失到其他公司手中，那就要给这个世界带来很多混乱了。”</p>

法洛莎半跪在地上，看一个干瘦的年幼魔女，大概只有3岁，皮包骨头，眼睛外凸，不知道被人怎样对待过。</p>

魔女们不能生育，故而容易对其他幼魔女心生怜爱。法洛莎深呼吸，幼魔女们都目不转睛看着她，彷佛将一切希望寄托到她身上，让她感到不安。</p>

“麻烦，真麻烦。”法洛莎说，同时不住地叹气。</p>

“没事的。”徐炀道，“我来安排吧。”</p>

“我不能让命运把她们撵来撵去。”法洛莎抱起一个特别可爱的幼魔女，她是个小哑巴，张口发出怪声，但法洛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就安静了。</p>

“你说过魔女们在这个时代丢失了太多传承，”徐炀说，“也许你可以重新把智慧传递给她们。”</p>

法洛莎想到手上的七魔女，她们无一不和公司有着深刻矛盾。如果任这些幼魔女被其他公司收购，这将会引发覆盖一生的惨剧。</p>

</p>

调皮、可爱而童真的幼魔女们，令法洛莎难得地感受到怜惜之情。自己有一天也有能力去安抚和引导一群真正的幼魔女成长了？法洛莎感到非常古怪，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油然而生。除了自己，也没其他人有能力、有本领来引导这些小魔女了。</p>

“哼，真拿你没办法。”法洛莎故作矜持，“那就由我来照顾这些没娘的魔女吧。”</p>

法洛莎是童年受过伤的孩子。徐炀暗道。唯有她亲自代入母亲的角色，才能从阴影中恢复并且疗愈自己。</p>

徐炀所料不虚，法洛莎弯下腰，温柔地去照顾每一个幼魔女，她们在法洛莎手中伊伊呀呀。</p>

法洛莎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承担这样的责任，让她们正确地成长，她感觉太奇妙了。这些脆弱的幼魔女太过稚嫩，不断和她记忆中那个渺小的自我重叠。</p>

保护她们就是保护一千年前的自己。</p>

“但是你不能违逆她们的意志去折磨她们，”徐炀告戒法洛莎，“也不能传输她们极端的思潮。”</p>

“我没什么极端的念头。”法洛莎让幼魔女们按高矮年岁排序，打算找个年纪较大的来当助理，“我想要的只是不惜一切代价变强，最聪明，同时也有最强大的实力，这两点都要花几个世纪的功夫去达成，而我必须晋升才能获得那样的长寿。”</p>

“也许你能在这个过程中让自己完整。”</p>

法洛莎微微一笑，低下头来。这些话说的让她感到惬意，徐炀愿意理解她的残损，并且竭力使之愈合，没有比这更好的体验了。</p>

她找出这之中年纪最大的年少魔女，只有9岁，叫尹波杏树，她的魔力是落发诅咒，沾染她魔力的人会失去少量头发。</p>

让尹波杏树给幼魔女们登记名字，法洛莎带徐炀来到外面的走廊上。</p>

“现在才真的是开始做些自己的事业了。”法洛莎叹气，“之前一直颠沛流离，或者在混乱当中。”</p>

“黑火革新的下一步还不明朗，各个方向都有潜在敌人，还是得时时留心。”徐炀沉声说。</p>

“下一步呢？”法洛莎问。</p>

“之前我们已经有了三步计划，第一步是活下去，第二步是开辟生存空间，最后是跨越到下一个时代，建立崭新世界。我们已经走完前两步，所以接下来就是统一世界，打败所有巨型企业和远古神秘者。”</p>

“那不是要管理全世界的人。”法洛莎沉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