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成为我们派给人类的暗桩，”法洛莎说，“未来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再联系。”</p>
“公司对我们的监管力度很强，”潘瑞伊想了想，然后说，“……是，我会寻找机会。”</p>
“最后一点，我死亡的证明。”徐炀提出，“你打算怎么做？”</p>
“找一具和你差不多的尸体烧焦，但我要你身上的一部分，用来做DNA测试，我带报告和现场照片回去就行。我以前杀逃犯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他们不会起疑心。”潘瑞伊解释。</p>
“一根头发就行。”徐炀打算揪自己的头发。</p>
“不，不行！我要你的一块肉！”潘瑞伊对现代科技一无所知，在她看来，一根头发根本无法进行生物检验，她以前都是把逃犯剁下一大块拿去测试。</p>
“那就给你一块肉。”徐炀无力给潘瑞伊科普生物学，他只好伸出手臂，“谁有刀？”</p>
莉拉伸出右手，一根手指变成刀刃。</p>
“主人，我要切下去了。”莉拉很不忍心。</p>
“动手吧。”徐炀点头。</p>
莉拉用力一挥，精准切下徐炀手臂上一块肉，疼得不行，他快步走进穿梭机上的自动医生，叫它给自己包扎一番。</p>
“你还老说我会伤害他，”法洛莎抓住机会，“结果到头来你是第一个对他动手的。”</p>
“我的伤害止于一块肉，”莉拉冷冷地说，“而你的谎言和背叛将带来无可挽回的后果。”</p>
“……哼，”法洛莎冷笑。</p>
明眼人都能看出，眼前这个心智冰冷的金属亡灵才是最不可靠的，不过徐炀明显对她十分信任，也不知何时才能揭露这尊铁处女的真面目。</p>
她只好转移话题。</p>
“其实誓约的力量还不止这些，”法洛莎说，“分享誓约的人们，会获得更多、更强大的增益，不过，要等以后找到森林之主才能处理了。”</p>
“它在哪？”徐炀走出自动医生。</p>
“在遥远的北方，”法洛莎心驰神往，“能依稀感觉到誓约力量的源头，即便是森林之主也不得不离开自己藏身的茂密原野，主动投奔极寒、没有生命的地方，为的只是躲避人们的窥探。还有其他强大尊贵的远古秘客们，许多来自天外，如今也都隐藏起来。我能感觉到，倘若要重建魔女的时代，逐一唤醒它们是不可避免的，包括森林之主在内，每个远古秘客的苏醒都会带来新的奇迹，为世界注入新的魔力。它们曾经主宰着泰西洲以外的寰宇，太阳、星空、烈火与毒蛇，包括我所敬爱的神明……”</p>
“远古之事……魔女们自由翱翔的年代。”潘瑞伊听得入迷。</p>
“这是不会发生的，”徐炀摇头，“沉睡的应该继续沉睡，我们要做的是追求技术和进步。”</p>
法洛莎想做的，无非是建立魔女帝国，和徐炀的想法背道而驰，她要伸张的是自己的权势，徐炀则追求所有人类和魔女的自由。</p>
不过，一时间也不可能让法洛莎轻易接受自己的理念。</p>
结束仪式，潘瑞伊将徐炀的肉带走，徐炀仔细清理所有操作信息和档案，让盔甲的内置后台毫无记录，确保不露痕迹。</p>
潘瑞伊是身经百战的魔女，能灵活利用魔力自疗，其伤势已经恢复，没有留下任何疤痕。</p>
来到外面，只见葛城浅在安慰叶子，她已经不再哭了。</p>
“你帮上大家的忙了呢，”葛城浅拍拍她，“虽然你要离开，但我们以后还会再见，这才是最重要的。”</p>
“嗯！”叶子眼眶红肿，“我想，我以后要和大家再见面，那时候我更加聪明、更加厉害了，再也不会害怕，更有主见……这都是大家帮我的。”</p>
“也许你还能争权取胜，”潘瑞伊搓了搓手，“希盛这个家族企业也到该选接班人的时候了，听说你的兄弟姐妹们每天都在向你母亲献媚。”</p>
“……走吧，”叶子叹气，“别提他们。来，我帮你争取到假期和升迁，你帮徐炀办该办的事。”</p>
“也是，再磨蹭该有人起疑心了。”潘瑞伊点头。</p>
这一路上的动静，并非无人知晓，但只要她尽快帮徐炀消除通缉，觊觎也就会无影无踪。就算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也可以让叶子和她的家庭从中协助。</p>
唯一的问题是，在潘瑞伊看来，叶子还需要百倍历练才能从“希盛”这个伟大的名字中借到力量。</p>
换言之，如果能拥戴她继承本间纪子的财富，自己岂不是能够真正一飞冲天？</p>
这才是这一趟折腾获得的真正宝贵的线索。</p>
想到此处，潘瑞伊不自觉用自己的身体翼护住叶子。</p>
与虚无缥缈的远古魔女相比，她还是更相信现金卡的力量。至于誓言，等徐炀他们见到地面的阳光再说吧，现在的他们，不过是栖居地下的乌合之众罢了，指不定过几天就叫鼠潮吃了。</p>
叶子的心思则完全不同，仍然忧心忡忡、悲伤痛苦，她哀伤地看了徐炀一眼，畏惧一旦分别就无法再相见。</p>
旁人难以理解，对她而言，希盛只不过是个华美监狱。</p>
“我要走了。”她背起大包，“谢谢……谢谢大家的陪伴，我……终于要回去面对家人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