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不可无人,韩馥无奈将袁绍放出,许其兵事,却又不想让他沾染粮草诸事,这便亲自领兵登甄氏家门,欲求粮草辎重支应。
“使君,讨贼兴汉,甄氏义不容辞。可今日家主未在,使君所求粮草辎重数目颇大,却非妾身一妇人能够做主。”甄氏府邸,甄俨之母张婉对亲自登门的州牧韩馥为难说道。
“甄张氏,明人不说暗话,甄氏家主年轻有为,却少掌俗事。甄家琐事都由你一手操办。这些本官又岂会不知。”
府邸正堂,韩馥上座首位,府中家兵都在厅外守候,此处并无旁人,韩馥摇头之时,言辞直白,语气还算和缓。
“董贼挟天子以令天下,暴虐无道,作乱汉廷,不日必出国祸。”
“吾等兴兵为国,此番甄氏康慨义助,所耗钱粮,当以赋税冲抵。本官保证,绝不让甄氏吃亏半分。”韩馥正色说道,张婉脸色骤然更差几分。
“呵呵,使君既知甄氏之事,又岂会不知,除了百姓口粮,甄氏近年所售皆为粮种。”张婉苦笑,眼中闪过轻蔑,说来说去,这韩馥就是想要取粮,又不想给钱。
‘赋税冲抵?你这董卓任命的冀州牧口口声声说要讨董,你为袁氏守土谁人不知?这冀州牧你能做到几时?今后若换人再接州牧,这赋税冲抵可还认账?’张婉心下鄙夷。
“韩使君,东平王殿下为我大汉寻来良种,只欲惠及天下百姓。今年粮种售出,来年或可活民万千,殿下信任甄氏,我等又岂能图一时之恨,而弃殿下苦心。”张婉解释说道。
“唉~事有轻重缓急,东平王之心吾等不可质疑。但董贼势大,凉州军兵有动。甄张氏,活民万千之时,董贼怕是也可聚兵万千。”
“如今其掣肘粮草兵力,仅还祸患洛阳一地,若是待其做大,凉州铁骑兵出洛阳,怕是天下涂炭,再难回力。”韩馥叹气,皱眉说道。
好吧,如今讨董事态貌似确实比历史上要严峻挺多,这个勉强也能算是刘沧的锅。
高产作物以长生岭为中心开始辐射洛阳周边,董卓要是能再坚持个一年半年,即便没了凉州那边马腾、韩遂的响应,到时兵精粮足,也可扩军再征。
那时讨董难度定然倍增,而董卓天子在握,百官在侧,又极善‘杀很大’的玩法,只需侵攻各州,说不好还真让他坐稳相国,压制九州了呢。
韩馥言语平缓,但表情逐渐僵硬,看着面色依旧犹豫的张婉,韩馥眼神逐渐转冷。
“韩使君,家主正在涿郡参事,太守潘凤亦有讨董之意。董卓为患,天下共讨,联军若缺粮草,想来家主也不会坐视,甄氏筹备粮草之事,使君不若与潘府君详谈如何?”
韩馥眼神转冷,张婉也收了脸上的犹豫之色,语气中逐渐带出的傲气让韩馥心中暗恼,眼见甄氏搬出潘凤,韩馥心下又出犹豫。
“哼,我冀州之事,却要与幽州之人商议乎?甄俨之才,在冀州做个别驾绰绰有余,何须跑幽州参事?”韩馥冷哼,不过哼过之后,语气不似质问,更像牢骚。
潘凤善战,近年数次出兵雁门,对战叩边鲜卑。
燕赵强兵杀出了偌大的威风,而且他曾是刘沧家将,外界都清楚他与东平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张婉底气十足,这甄氏怕是也跟刘沧绝非单纯商业往来那么简单,韩馥不由谨慎压下性子。
“甄张氏,潘将军善御外敌,而东平王对董贼又多有避让之嫌,实难定其心性。”
“此番讨贼,袁氏一族力扛众意,袁绍为起义军,亦是散尽家财。袁氏一族,当为天下楷模,甄氏若是能。。。”韩馥沉声试探,话还没有说完,厅外一名侍卫仓惶闯入厅中。
“大人。。。凋。。。凋。。。”护卫面有惊色,气喘不定,言辞慌乱,韩馥怒时,心头却也一紧。
“放肆,好生说话!”韩馥眉头紧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呵斥作罢,无需护卫再言,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蛊凋,好多大凋落到了庄园高塔上!”护卫急声,韩馥已经走向厅外。
而此时,张婉也随韩馥一同向外走去,眼中短暂闪过意外,其后眉头舒展,嘴角微微带出笑意,沉稳俏脸上美艳更盛。
“啾~~”悠扬鹰鸣,只见一只庞大的金凋落在庄园驻鹰塔的顶端,双翅舒展,似若圣像复苏。
“吼~~”三只蛊凋降落高塔外展臂檐,吼声引来庄外韩馥军马焦躁嘶鸣。
漫天鹰凋盘旋缓落,密密麻麻的降落在原本清冷的驻鹰塔上。
“轰隆~轰隆~”铁蹄踏地之声从庄园外远远传来。
“这是。。。?”韩馥首次清晰看到巨鹰,心下微惊,他脑海中已经意识到可能是刘沧来了。但依旧不确定的对张婉询问。
“韩使君,刚刚您说汝南袁氏怎么了?”张婉答非所问,笑颜与梅争艳。
“。。。”韩馥沉默,张婉忽现的美态不由让他心头一荡。
然而此时,他心中另一个声音又在高呼:此女果与刘沧交集非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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