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胡进流确实能算的上是本地“人”？吴克昂皱着眉头咂摸着滋味，那为啥其他纠察司的人都觉得这老东西应该是外地转本地的？</p>
首先，能让自己觉得“必须要救一下”的念头，来源应该就应在了“青丘城皇”的身份上。城皇是一城人气所化，但城皇同样也非常擅长分辨一个人是不是自己辖下居民。</p>
看到自己人就分外亲切，并且会保护对方不受妖族和鬼物侵袭影响。这是城皇的分内职责。</p>
但是……按照相柳的说法，青丘应该是一种类似“陷阱”或者“饲养场”之类的地方。狐族搬进去之后屠杀了原来生活在里面的文氏和其他人族，随后在青丘“落叶生根”。</p>
相柳利用了青丘的“神通”，并且加快了请求内的时间流逝速度。同时，相柳在某些人的指使下，在青丘内屠戮狐族，逼迫其他幸存的狐族膜拜自己。并且最终凭空生造出了一个“青丘城皇”的位置。</p>
既然如此，吴克昂作为青丘城皇，他保护的对象应该是那些生活在青丘里的狐族。胡进流能够得到吴克昂的保护，这本身就透着一股诡异。</p>
对此最合理的解释是，胡进流是从青丘里逃出来的狐族。</p>
但是……青丘里的时间是经过加速的。胡进流的岁数甚至比黄奶奶和熊池觅还大不少——他是怎么活这么久的？</p>
万历三十八年到五十年代，外界过去了345年，青丘里得过去多少年呐？</p>
琢磨到这里，吴克昂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p>
青丘内的时间流逝速度是多少这个暂且不论，就算胡进流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时间加速。出生于元至元十四年的胡进流如今至少也得有七条尾巴了才对。</p>
狐族的年龄是非常直观且容易估算的——妖狐每活99年，身后就会多出一条尾巴。只要一直妖狐活够792年，它就能凑够九条尾巴。然后称为传说中的九尾天狐。</p>
胡进流今年770岁，再过22年就能成为九尾天狐了——可他现在却只有四条尾巴。</p>
这个数量对不上啊，总不能是胡进流的尾巴都让其他狐狸给“开源节流”贪污了吧？</p>
令人困惑的地方确实有些多，吴克昂迅速做出决断——先搞明白胡进流尾巴对不上的问题再说。</p>
想要搞清楚这一点，光靠“/attrib”这种显示属性的命令行很明显是不够用的。吴克昂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一只狐狸的注册表中“lie”的值从“1”改成“0”——键盘上的windows键就好像是个摆设似的，win+R一起按也调不出来运行对话窗。</p>
那不如用更加傻瓜一点的方案。吴克昂看着昏迷不醒的胡进流，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没有晕过去，只是突然忘了怎么醒过来而已。”</p>
胡进流仍然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但通过疲劳感，吴克昂迅速确认了“技能生效”的事实。</p>
“现在，你突然回忆起了怎么才能醒来。”吴克昂压低声音说道，“胡进流，醒醒醒醒，我有话要问你。”</p>
躺在地上的胡进流勐地睁开了眼睛。他刚想说话，扭头一看身披铠甲的吴克昂，顿时就把张开了大约一厘米的嘴给闭上了。</p>
“很好，看起来你的脑子还是挺好用的。”吴克昂点了点头，他一指身后的小马扎，示意胡进流坐下后他才问道，“知道我是谁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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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小的知道。”胡进流连忙点头，“您……您是城皇老爷。”</p>
“行，眼神也还不错。”吴克昂点了点头，他一甩自己腿前面的甲片，穿着战靴的脚直接就踩在了胡进流两腿中间的小马扎前横杆上。</p>
突然靠近的吴克昂，以及这个动作都很有压迫力，更要命的是，吴克昂忽然凑到了胡进流耳边说道，“我是青丘城皇。”</p>
短短六个字，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胡进流的表情就从刚才的一切正常迅速沦为了“面容枯藁”。他挣扎了几下，似乎想要站起来，但最终却还是没有成功。</p>
三魂七魄仿佛去了大半的胡进流抬起头，用心灰意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吴克昂，然后问道，“您是打算在这儿弄死我，还是换个地方再搞？”</p>
“不如你先给我解释一下。”吴克昂面带微笑，心说你小子心里果然有鬼，“为什么我要杀了你呢？我劝你最好说实话，你也知道，我能分辨出来你是不是说了谎的。”</p>
胡进流苦笑两声后压低声音说道，“青丘里的狐族繁衍艰难，相柳老爷您总说自己的城皇之力增加太慢……”</p>
“老爷，小的……只是实在在青丘过不下去了。”胡进流说着，脸上突然见泪，他带着哭腔恳求道，“我逃出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也没有其他狐族知道逃出来的办法。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p>
胡进流这头正在哭诉求饶，另一边，瓦力带着七八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正好走进城皇庙里。胡进流这头抹着眼泪，抬头一看被瓦力带来的人，哭声顿时消失了。</p>
“快跑！”胡进流对着那七八个人高声喊了一句，然后整个人就忽然冒出了极其耀眼的青光。</p>
“你是城皇，不会被我自毁元灵所伤。但你的下属们可不是刀枪不进的神仙！”胡进流高喊道，“祸不及家人，你要逼死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p>
吴克昂看着面前的青光，翻了个白眼。他走上前去，然后一脚踹在了胡进流的腰眼上。</p>
“你个死狐狸，抱着个灯泡吓唬谁玩呢？”</p>
胡进流被踹的半天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羞恼和恐惧顿时促使着他把怀里抱着的元灵给扔了出去。</p>
他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再做青丘圈养的牲口！</p>
一个亮着光的圆球从胡进流的怀里飞了出来，然后砸在了地上。</p>
“啪！”动静还挺大的玻璃破碎声后，光消失了。除了一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粉末，以及炸了一地的玻璃渣子以外。</p>
什么都没发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