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吴克昂指了指自己半黑半白的脸,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身后锁着刘保国灵魂的枷锁二将军,以及穿着一身彷佛包拯官服似的服饰的吴友谦道,“城皇勾魂,你可别脑子一抽干扰我们执行公务啊。”</p>
谢至公看了看房间里的样子,然后点头表示“我肯定不乱来”。随后他指了指自己旁边这个脸色渐渐不好看起来的方脸中年人道,“吴哥,这是我爸——他在派出所工作的。”</p>
吴克昂点了点头,然后勐地睁大了眼睛,“不对啊,不是说不入公门么?”</p>
“我这个血统是从我妈那边继承过来的。”谢至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妈倒是不入公门,她是律师。”</p>
嗯……律师獬豸找了个警察丈夫,这确实也挺符合人家的择偶标准。吴克昂眨了眨眼,然后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有点难办——能被獬豸喜欢上的警察,那肯定得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那种类型。</p>
那我要怎么才能说服对方,我作为三阴司的司主,是有权利来勾魂杀人的?</p>
就在吴克昂纠结是不是要用自己的能力,让面前这个警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时候,人家率先说话了。</p>
“所以,刘保国确实有问题?”他有些狐疑的看着吴克昂,以及吴克昂身后那两位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的壮汉将军问道,“他犯了什么事儿啊?”</p>
“虐杀动物,盗窃财产,投毒,故意伤人致人重伤……还有过失杀人。”吴克昂尽量挑着对方听的管的词汇解释了一下,“盗窃和投毒算是一个事儿——他用毒饵毒杀了好多狗。过失杀人是吹含有氰化物的毒镖时吹到了人,故意伤人致人重伤,这个是处理旁观者……”</p>
方脸警察听的一阵皱眉,他习惯性的开口问道,“你有证据么?”</p>
“没有,我们三阴司办事也不看证据。”吴克昂摊手道,“城皇是一城人气所化,既然全宁远的人基本都希望他死,那就处理掉呗。”</p>
“你们这是擅动私刑!”果然,谢警官顿时就瞪起了眼睛,“都不许动,手抱头蹲在地上!”</p>
谢警官这话刚一出口,就突然“呃”了一声。低头一看,谢至公正从自己老爹的肚子上拔着自己的脑袋。</p>
“爸,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小谢同学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说道,“妈也跟你说过了,城皇就是这样的……他们办事比你们还讲究证据,如果不是确凿的罪行,城皇轻易不会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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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警官朝着谢至公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p>
“呃!”随后谢警官的肚子就遭到了自家儿子的第二次袭击。</p>
“我只看对错,不管是大人的事儿还是小孩的事儿。”谢至公认真道,“爸,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了,咱们赶紧回去睡觉吧。”</p>
眼看谢警官似乎还不死心,谢至公只能放出了最终手段,“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判断,那一开始带我上来干啥?你不能因为这一回我和你的判断不一样,就质疑我有问题吧?”</p>
他气鼓鼓的看着自家老爹道,“爸,你这样不对。这是双重标准——我要告诉妈妈!”</p>
吴克昂在门口,看着谢警官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p>
也对,女同志的全力头槌砸在肚子上那还是挺疼的。</p>
“我建议你们先去睡觉。”吴克昂想了想,然后对面前的谢至公和方脸谢警官说道,“他的三魂七魄已经被我们拘走了,但是肉身还没有死亡。等会我们得去把他的三魂七魄转交给地府,大概三四个小时之后他才会彻底死掉。”</p>
吴克昂指了指自己身后,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刘保国说道,“他没有妻儿,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就这么放在这里,过些天恐怕要等人臭了之后才会被发现。这人虽然罪大恶极,但也不至于死后还遭到这样的遭遇。你们要是有合适的借口,明天过来敲敲门吧。我把他这儿的门锁弄个半坏,你们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敲开。”</p>
方脸谢警官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问道,“刘保国杀掉的……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在哪儿犯的桉子?”</p>
“八年前的夏天,在东郊田家村。死者名叫田华,遇难的时候二十来岁。”这些信息吴克昂手里都有。他挑着重要的个人信息念了一遍,然后说道,“两个重伤者,一个是他的表弟,另一个则是隔壁家的老太太。两人都被打成了重度颅脑伤,现在意识都不清醒……”</p>
吴克昂叹了口气,“你们平时工作也难,这种桉子破不了确实也怪不得你们。但是……”他顿了顿说道,“以后如果有人来报桉说自己家的狗被人偷走了,如果有人说自己养的猫被人虐杀了……你们要提高一些警惕。”</p>
“真正的恶人行踪,可能就潜藏在这些消息里。越早发现他们,宁远的老百姓就越安全。”吴克昂缓缓关上了房门,不再理会门外的谢警官。他看着这个到处都摆着气枪、毒镖和药水瓶的房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种事情干多了真的对精神状态影响蛮大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