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个小伙伴被家人接走,只留下自己飘荡在空中,天赐本就委屈失落,再一听到无忧的话,嘴没包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坏女人,啊啊啊……」
谁知刚哭两声就听到宋家慈的声音,「天赐!快走呀!」
原来是宋家人特意陪同宋家慈一起来接天赐回去团聚。
「噗哈哈哈……让你哭,丢人死了。」
看到他像一阵风从眼前溜跑,无忧顿时开口嘲笑道,但心里确实是替他高兴。
「丫头,我……」泉沧海从鬼市一路跟着他们来到阴司界,刚刚就一直站在边儿上,欲言又止。
看到熟悉的面孔,无忧面容一怔,不解道:「老头儿,还有什么事吗?」那棉棉不是已经「物归原主」了吗?这老头儿又来做什么?
「哪个……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走?」他的话来的莫名其妙,也让无忧一头雾水。
忍住茫然的神情,把他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后幽幽开口道:「我和我夫君不死不灭,用不到棺椁,你还是到别处去卖吧。」说完头也不回就没影儿了。
空间中,异荒一直闹着无忧也要一同在外面待着,「我绝对不惹事儿,夫人你就同意吧。」
看着他半大的个头,无忧思虑几番也就同意了,这次外出就当是他当「鱼饵」的奖励吧。
「好,要是敢惹祸,我就再也不让你出来了。」
长生殿,冥九夜释放出一百一十一只猫狗灵,交代好十殿阎王后续的事情,就唤出豹日豹月与无忧及海肆和异荒一同朝着冥河尽头飞去。
六维,擎天大陆,器仙宗,嘭!一声巨响从器仙宗最僻静的山坳中传出,但凡听到动静的弟子,无不是摇头叹道:「又炸炉……已经是了。」
看着满园的狼藉,号颓废的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冲击过来的气流破坏成了碎渣,脸上也到处都是擦伤。
号,抽签的名字叫齐乐,可他却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他是个弃婴,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孤儿院也并没有得到家的温暖和关怀,里面的护工无论男女都很喜欢体罚孩子。
孤儿院是封闭式的,他们常常喜欢拿着柳条追着孩子们打,听到孩子们声嘶力竭的哭喊,他们变态的心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种折磨一直从他记事到七岁那年,秋日的一天,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刚走到楼道口就听到了几声惨叫,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
不一会儿就看到常常拿他们出气的一个肥猪男护工,慌慌张张从食堂跑了出来,小孩子好奇心都重,他趴在门口向里面看去。
「孬仔……」
与他玩的最好的好朋友,此时像块儿破布一样瘫在餐桌上,下身没有半点衣服,嘴角的血和他脖子上青紫污痕,不难想像他遭遇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他当时又惊又怕,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来,更不敢再踏进食堂看一眼,即是外面又响起一串串焦急的步伐,他也不敢出声,一整晚都躲在被窝里哭。
第二日,所有护工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拿他们出气,有个小女孩叫恩恩,她在吃饭的时候问了一句孬仔去哪儿了?
「他被领养了,不像你们没人要。」这句话就是那头猪护工说的,一字不差。
由于连续多日不敢睡,他终于病了,好在他病的时候是本市市长要来孤儿院送温暖期间,作为一直对外宣称「给小天使一个家」的孤儿院,立马就把他送进了市里最好的医院。
医生在给他检查的时候不经意间摸到了他身上的伤疤,也是出于医者仁心的缘故,耐心劝说才让孤儿院陪同的护工答应让他在医院修养几天。
一日夜里,
他的病房送来一位血肉模糊的人,那人是被人背来的,「医生,你一定要救活他……」还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他只是觉得那血很可怕,总能让他想起孬仔的死。
他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人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只是第二日,有个男人一直坐在那张血迹斑斑的床上,一根烟跟着一根烟狂()抽,呛的他咳咳咳个不停。
但因着胆子小,不敢上前制止,甚至床都不敢下。
那男人撇了他一眼就开始自言自语道:「我他妈培养了你八年眼看就要退休了,你竟然被那群杂碎偷袭还送了命,劳资还有几个八年能活,你这王八犊子,说死就死了……那枪速是你能躲得过的吗……」
说到悲痛处,他又猛吸了一口,吐出白雾哽咽道:「这他妈让劳资去哪儿再盯一个苗子上交组织。」
「我、我可以吗?」一直躲在被子里的他这时冒出头来,他不想一直逃避,谁知道那禽兽会什么时候盯上他,也许已经盯上了,他不能坐以待毙。
看到被子里一头枯黄头发的小孩儿,那男人笑了:「你不怕死吗?」
「怕!怕的要死,所以我一定努力,努力争取活到最后,拼命活着给你养老送终。」
他怕男人看不上他,因为他脸色惨白,身形又瘦,打眼一看就是那种营养不良的小孩儿,为了让那男人高看,他咬紧牙关故意放狠话大言不惭道。
听到他的豪言壮语,男人并没有生气,良久,看到他仍旧盯着男人想要一个答案时,那男人才又开口问道:「杀过人吗?」
「没有,不过我有要杀的人。」说这话时,他眼冒杀气,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狼崽,这一发现让那男人虎背一震。
「你小小年纪,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次他没有开口,而是直接从被子里站起来,紧接着把自己的病号服全部脱掉,赤条条跳下床走向那男人。
「谁打的?」
「孤儿院的护工。」
「因为这个,你就要杀他们?」男人继续发问,脸上没有丝毫人气儿,严肃的像一片刀子在他的身上不停打磨。
「他们杀了我的好朋友,终日以虐待我们为乐,难道这还不够,不够成为我杀他们的理由?」他有些急了,他害怕回到那地狱。
「跟着我,你不一定能活,昨晚你也看到了,身中二十一枪,都成了筛子。」那男人对他的遭遇不为所动。
因为在男人眼里,除了死,一切外力伤害和内在悲痛都不能称之为伤。
「求你给我一支枪,让我去杀了那些禽兽。」他看男人没有要解救自己的意思,只好破釜沉舟恳求道。
从早到晚再到深夜,男人仍旧坐在床尾纹丝不动,他亦赤身***跪在地上,满身的伤疤像丑陋的黑虫遍布全身。
秋风萧瑟,「把你衣服穿上,跟我走。」
听到男人的话,他兴奋的想要起身,奈何四肢麻透了,只能躺在地上把衣服迅速套好,紧紧跟在男人的身后,一路小跑出了医院。
两人没有直接去孤儿院,男人先是带着他去吃了一碗牛肉面,那是他第一次吃肉,虽然每个星期都有好心人送肉来,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最好的饭应该就是护工煮肉不喝的肉汤撒了盐,一人一个冷馒头泡着吃。
「真好吃,我第一次吃肉!」男人并没有开口安慰而是冷着脸说道:「跟着我,你日后的肉只能是生的,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我愿意。」说完仰头喝下最后一口热汤。
「走吧,该送那些杂碎去见上帝了。」男人大步流星根本不顾身后的小孩儿是否能跟得上,他一路小跑,生怕男人丢下自己。
连跑两条街,
终于在第三条街时,男人带着他上了一辆车,那车无比的宽敞,里面坐着一群孔武有力的男人。
「权官,这奶娃娃是谁呀?」
「给他枪。」叫权哥的男人一开口,立马就有男人把自己的枪塞进了他手中。
「孤儿院叫什么名字?」
「圣心孤儿院。」他说完,车就启动了,深夜的聊市,繁华褪尽,宁静祥和。
「别紧张,我第一杀人时也紧张,多杀几个就没事了。」那些男人瞧他握枪的手一直抖,其中一个开口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