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启
我亲爱的妻子理惠:
对不起啊,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本来身体就弱的你一定生病了吧,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为什么要在外面淋雨呢,是不是傻啊你?即便做了那样的事情,这一个月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笑着,可是你肿起来的眼睛骗不了我啊。想骂我是混蛋就骂啊、想大闹一场都可以的,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地哭呢?只因为我是醉酒的吗?你真的好傻啊。对不起,那个女人有了我的孩子,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理惠,恨我就好了,这样你才能重新开始生活。这些年我什么都没能给你,连说要一起开蛇馆都没能实现,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你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幸福。】
善良的理惠为了渡边邦彦和渡边明乃肚子里的孩子,隐瞒了自己怀孕的事。
渡边邦彦为了让理惠忘掉他重新开始生活,对她说着最重的话,做着最过分的事。
为什么明明都是尽全力在让对方的痛苦降到最低,却还会引发这样的悲剧呢?
渡边明乃无力地笑了笑。虽说当初结婚是为了孩子,但她从一开始就情愿如此,觉得结婚也就是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这些年渡边邦彦尽到了身为一个丈夫的责任,事实上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即便结婚不久孩子就没了,两人也还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因为什么而开始的,却没有因为那些结束。
是自己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一直怀疑他。
为什么不肯相信呢?
“警部!在渡边邦彦先生身上找到了这个!”高木警官跑了进来,透明的塑料膜中装着一只发卡,非常可爱。
“这是什么呢?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的。”
“对了,这次也让叔叔帮我买喜欢的发卡了,不知道他买了没有……就算买了,绫奈也没有机会再收到了……”
夏希看着那只小小的发卡,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啊,我真的好想见他们啊,爸爸,还有妈妈。”
小小女孩的声音至今萦绕在耳畔,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知道,而她也一直都知道啊。
为了什么一直都不说,只是默默守护着对方呢?
夏希靠在门框上,看着天边的夕阳渐渐落下,眼中似有万千思绪。红色的霞光落在她的脸上,宛如残血。
到底是什么呢?一定是她这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吧?
也无法理解。
天边映出了血色的画面:
“呜呜呜……妈妈!呜哇!”那个摔倒的女孩满膝盖都是血,哭着喊她的母亲。
母亲停了下来走到她的身边,张开双臂。
女孩露出了笑容。
母亲顿住了,微微皱眉,担忧着缩回了手,捡起一根树枝递给了她,脸上带着微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点起来吧。”
女孩的笑容消失在了母亲的眼底。
那是不会和她在一张桌子吃饭的父母,将她的一切东西单独存放,不会靠近她。
那不是嫌弃,是比它更要隐晦的——恐惧。
直接的鄙夷和打骂,爱或是恨至少表现得很明显。那种疏远、从来都只是笑容,为了掩饰恐慌的笑容,才更让人害怕啊。
她走到那条已经死去的尖吻蝮旁侧,呆呆地看着,然后将它埋了起来。
为什么要遭受这些呢?只是因为你是有剧毒的吗?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也想做一条普普通通的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