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这时。</p>

“阿！弥！陀！佛！”</p>

佛音浩荡，响于四野，地涌金莲，梵文天降。</p>

大地被一种赤金之色覆盖，道道纹路似鎏金，充斥着神圣和庄严，这一片区域，如同化作人间净土，清净自在。</p>

</p>

天地之间，唯留佛意佛气。</p>

一道恢弘的气劲自远方而来，化作金色的“卍”字旋转，从后方直直轰向沉羿的后心。</p>

似空而非空，气劲虽强，气息却是空空洞洞，不虚不实，不可捉摸，甚至连一点迹象都无，难以洞察。</p>

“彭！”</p>

一声巨响，一面金光，如瀑长发上骤然显露虚无的面孔，一双深邃的眼眸睁开，金光乍现，化气为墙，同样庄严清圣的气机化作一堵气墙，看似单薄，实则如同天埑，让这恢弘气劲无功而返。</p>

“不差的法门，若是在此之前，我也许会真有可能被你击中，但是现在······”</p>

沉羿不移不动，但四面八方的一切都纳入感官之中，连那如从虚无中走出的僧人也不例外，“我的感官已经没有了缺陷。”</p>

三百六十度的视野，上下四方，无所不知。</p>

他的眼睛······不，应该说他的感官了。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嗅觉，五感在沉羿身上达成了统一，不再局限于角度、味道、气味等需要特定感官才能感知到的因素，而是完完全全的统一。</p>

凡是能看到的，都能嗅到，凡是能听到的，都能看到，眼、耳、口、鼻，这些器官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也不再是必须。</p>

背对，正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不再重要，已经没有区别。</p>

“五感归一，你的进境竟是到了如此地步。”</p>

身着白色僧衣的僧人露出震惊之色，他似是辨认出了沉羿的状态，口出惊人之语，“真真可惜，似你这般具有佛心之人，却步入了歧途，入了波旬魔道。”</p>

僧人面容白净而中性，不分男女，面貌给人以一种多变之感，时而如老人，时而似少年，时而又化作中年。</p>

鼎盛、垂暮、稚嫩，三种气质在他身上不断变化。</p>

长发披散，似僧又若俗，有着众生之相。</p>

“大慈恩寺方丈虚闻，来的真快啊，你怕是早就已经在路上了。”</p>

沉羿澹澹说着，而后轻笑道：“《金刚经》有言，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我既已知法，哪还需法。佛法，魔法，于我而言有何差别。”</p>

此言之意，乃是将佛法比作大舟，那些已经超脱生死的阿罗汉们已是乘坐佛法这座大舟抵达彼岸，便当将舟舍去，不再背负在身上。</p>

对于已经得道的人来说，佛法都能舍去，何况非佛门之法。既然都能舍，那佛法和魔法，都无区别。</p>

言下之意，便是我已成佛作祖，佛法当舍。</p>

此言一出，饶是以大慈恩寺方丈之心，也不得不说一句狂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