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释重负地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朝外走去。但走了两步之后,他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定格在了原地。
他慢慢转过身,惊疑地看向了里屋的那张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烛台,而在烛台的底部,有一滴早已干涸的蜡迹。
昨天夜里,他明明睡得很早,根本没有点燃过蜡烛。这一点蜡迹,从何而来?
……
“这些天,我把附近的庄子还有县城都跑了一遍。可我没打听到最近有从很远地方逃来的难民。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要让你记起一切,去找自己的亲人。”陈疏一边与彩丫头说这话,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布包。
他转过头看向呆坐在床边的彩丫头,轻声说道:“我也攒了不少钱,下午进城去看能不能给你请个大夫来。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不要乱动。”陈疏说这话时哑然笑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失言。
如果她可以动,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去请大夫了。陈疏又深深地看了彩丫头一眼,摸了摸身上的布包,就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出两步,他的心脏猛然抽动一瞬,短暂的刺痛感让他迈不出去脚步。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攥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喘息。陈疏痛苦地伸出手,按在了门板上,可再也用不出力气。
他的脑海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修长的人影。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可他昨晚才刚刚见过,却是在梦里。
男人在陈疏的大脑中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好像要从他的思想里钻出来一样。
这种级别的痛苦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头颅都要被挤爆,他的七窍流出了鲜血。
地上只剩一半的影子,正在变得更加稀薄,即将消失得一干二净。与此同时,一只手从陈疏的天灵盖凭空地探了出来。
思想中的男人就要成为真实,从他的脑子里进入现实。但紧接着,陈疏失去了所有意识,栽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
……窗口的阳光,照在了床头,温热呼唤着沉睡的灵魂。陈疏艰难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平躺在里屋的床上,四肢有些僵硬。
他像是重病初愈一般,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半昏半醒中,他忽然意识到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他挣扎着要从床上站起来,可四肢却不听使唤,跌倒在地上。一眼望到尽头的屋子里,整洁如初,却并没有他最希望看到的那个身影。
陈疏在茫然的痛苦中,看到了一封信,就放在他的床头。
“我不喜欢彩丫头这个名字,你若是喜欢就唤我苗疆吧。陈疏,我记住你了。我会再来找你。”……这个故事听到这里,季礼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抬头看着迎着阳光而立的陈疏,察觉到对方的情绪正在经历着巨大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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