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大门,刺眼的阳光从头顶射来,知鸢下意识地皱紧眉头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半只手掌挡在了她的眼前。
不过不是为她挡太阳的,而是按着她吹了十分钟的空气刘海问她:“生气了?”
知鸢咬住后牙,用手肘给了宋意钦肋下一下,呵斥道:“走开。”
“这么凶?”
狼崽子化身小绵羊可怜兮兮地朝她瘪瘪嘴,揪着她的袖子说:“昨天飞机晚点,我就来了这,这不是为了保证你答辩前夜的睡眠质量嘛,别生气了。”
知鸢没眼看这猛男撒娇,挣了两下后又被宋意钦捉住双臂带了过去,“跟他们玩玩也都是应酬而已,你知道的。走吧,咱回家,我给你做午饭。”
这份连哄带劝着,知鸢的心不能说一丝没有动摇。
知鸢吞咽了下口水,将自己本能的反应压下去后,依旧冷着脸对宋意钦说:“说了我还有约,先走了。”
“我送你。”
宋意钦再次追过来时,知鸢离破防只差一步,赶紧甩了句“不用”后,随手拦了辆出租上去。
慌张的躲避下,知鸢上了车,像躲进了避风港,可算敢挺直了脖子。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当镜子照,准备整理下被压坏的刘海时,黑屏的手机却映出她此刻不太好看的表情。
她撅撅嘴巴把手机一扣,目光对上了后视镜。
车子刚起步走得缓慢,从后视镜里她看到宋意钦长舒了一口气,点起一支烟,和那个借口修灯的打工小弟说了些什么,就又回到了酒吧里。
“姑娘,去哪?”
“去哪啊姑娘?”
司机接连两声的询问,将知鸢走丢的思绪叫了回来,“啊,舞蹈学院。”
“嗨,成,这天是够热的,不好拦车吧。”
司机大哥再一脚油门踩下,车窗外的景象已经将酒吧拉远。
“酒吧街这会儿没人,也就我趴活。早上送了个小伙子过来,快俩小时了,就等到你这单。要不是从东边到西边,我也不想拉。”
J市的出租司机大都爱聊天,尤其是好久没拉到个活人了,司机大哥的话就格外的多。
他一直说着,知鸢没回应,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心下突然有点慌。
忽然一条微信传来,她划开一看,是宿舍群的消息。
想要转文字,却直接把语音外放了出来,“鸢鸢你快回来,你不在老路虐待我!”
常明是个软妹子,说话萝莉音,就是顶了个爷们名。
这一声撒娇告状,和刚刚宋意钦的撒娇道歉有的一拼。
知鸢觉得,是不是有时候自己心也挺硬的,对撒娇好不敏感,就冷漠地回了句,【马上回去。】
撒娇虽然不管用,但是哄人有用。
常言说拴住一个男人,要拴住他的胃,其实拴住一个女人,也可以拴住她的胃。
宋意钦别的不说,做饭还是挺好吃的。
尤其是他做饭时的那种烟火气,是吊在神坛久了的知鸢最想要的。
想着想着,知鸢摸摸自己开始打鸣的胃,叫师傅把车停到了学校东门的小吃街。
知鸢在舍友的夺命连环call下,终于推开了宿舍大门。
靠窗那边的粉色床帘下,钻出一个哀怨的小脑袋,扒着床栏,哇的一声对她委屈着:“我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姐姐啊,你大中午不吃饭去哪了啊。”
“你不在,老路带我吃的食堂。你说我们好容易摆脱了论文,怎么能吃食堂!”
知鸢从答辩后到找宋意钦一直冷着脸,绷得自己脸都僵了,看到常明哀怨的眼神,却有些幸灾乐祸的噗嗤一笑。
不过好在,她拿了赔罪礼物,将自己手中的纸袋往上铺的床上一递,“给你买的章鱼小丸子,还外焦里嫩着。”
“哇哦,不愧是我们系的仙女。”常明不怕烫的接过去,直接就开始大快朵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以后谁娶了你,一定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收到这声赞美的知鸢没有回应,只暗自笑笑往自己的床位走,将背包取下放到椅子上。
桌上的化妆镜让她发现出去一趟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今天的天气确实热。
只是学校宿舍没有想洗澡就洗澡的条件,有些麻烦。
但穿着出汗的衣服总是不舒服的,知鸢解着衣扣,开始从衣柜里找换的衣服。
学校上床下桌的衣柜较窄,衣服几乎都是叠着放的,她翻找衣服时,扑的一下,那压在衣柜底下的红本本掉了出来。
是她的结婚证,她从家悄悄带到学校的。
有些可笑,她结婚时年纪太小,所以不懂,以为把结婚证偷偷藏起来,宋意钦就离不了婚了。
她当时好怕宋意钦的性子会不在乎什么利益、什么联姻,直接拒绝和她结婚,或者假意结婚后就对她提出离婚......
但他都没有。
这样反常的举动说明他还是认可这段婚姻的,所以在妻子的位置上收获自己应得的,是宋意钦给她的特权。
知鸢微微笑了下,将小红本又收回了柜子里。
书桌上的手机滴的一声响,收到了一条宋意钦发来的信息,让她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