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是语文。</p>

语文老师是个半老徐娘的中年妇女，特别喜欢穿旗袍，身段看起来挺有营养的，就是脸不属于好看，但也不至于难看那种，姓苏，大家管她叫苏妈妈。</p>

她感兴趣的东西也都比较远离这个时代，像什么戏曲，国画，还有有什么八十年代的气功之类的，很杂，喜欢老东西同时跟时代有些脱轨。</p>

风无理觉得她跟王西楼肯定很聊得来。</p>

王西楼身上拔根毛都能追朔个几百年。</p>

讲了一节课作文，姜闹同学的作文——橘子味的少年，得到她赞不绝口的夸赞。</p>

高考都是写议论文的，但是这个语文老师很喜欢这种充满文艺气息的东西，在她这里写记叙文，散文之类的，写得好她都会大夸特夸。</p>

还让姜闹上讲台朗读。</p>

就是人家小姑娘读她的作文，班里的泥点子全都时不时看他，那眼神跟抽筋了似的。</p>

他又不是橘子味的。</p>

风无理扯着领子闻闻，昨天姜闹的沐浴露味没了，只有洗衣液澹澹的味道。</p>

胖子调笑道：“什么味道的？”</p>

“蓝月亮。”</p>

“大小姐居然败给了洗衣液。”</p>

“哪有人是橘子味的，这种作文都能拿高分！”</p>

风无理看了看自己昨晚上，只有38分，他语文一向不怎么行，但是苏妈妈扣了他22分就很过分！</p>

他向椅子后面一靠，看着窗外白云苍狗，天空像是被洗干净一样，蓝得一塌湖涂，悠远的晴天几朵巨大的积云像动漫里的场景，树梢随风左右晃动，几片叶子被卷到更高的空中，底下有上体育课的班级在操场跑步，时间好像过得好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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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看到在校门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p>

戴着草帽，腰间别着大水壶的华服小妖怪，艰难地爬上了伸缩铁门，在上面一滚，翻了过来，双手张开保持平衡，稳稳落地。</p>

那只小狐狸，跑来这里干嘛？</p>

“风无理，特别是你，看看你作文写成什么样？还不听听人家姜闹怎么写的。”苏妈妈看风无理还心不在焉看着外边，很生气。</p>

突然被cue到。</p>

班里氛围组开始起哄。</p>

风无理挠头。</p>

“姜闹啊，等一下你把你之前写过的作文，借一下给风无理看看，帮一下同学。”</p>

大小姐看着窗边挠头的少年，眉眼弯弯地一笑，念完了她的橘子味少年：“好啊。”</p>

下课了，这姑娘还真整理了她的作文，过来找风无理。</p>

“苏妈妈随便说说的，你不用听也行。”</p>

姜闹表情认真：“你作文确实失分很严重，作文想特别高分很难，但是拿个四五十很容易的。”</p>

“你的字还挺好看的。”风无理夸道。</p>

风无理的字不丑，但有种小学生的字感觉，姜闹的字都能贴出去让人欣赏了，金竖银钩，娟秀却不失大气，让人感觉杨州瘦马带兵出征，出版字帖绝对有人抢着买，难怪苏妈妈经常夸她的字。</p>

“是吗？”</p>

她很开心得到少年的表扬，感觉大夏天喝了一大口冰水，还是谦虚道：“还好吧，其实你的字也……嗯，我有练过字的。”</p>

“就是小了点，下次可以写大点。”</p>

这家伙还真点评起来了。</p>

“额，哦，好。”她愣了一下，随后又道：“我昨晚跟家里人说了……”</p>

风无理抬头看她，小姑娘欲言又止，他示意对方继续说，姜闹放在胸前的手握紧又松开，微微踮起脚尖：“我跟他们说，我不要出国了，我想留在国内。”</p>

“是吗？有想考的大学吗？”</p>

“湘大。”</p>

上课铃忽然响了，世界像是陷入忙音，风无理跟她眼神对上，那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被猫弄乱的毛线团，两只手无措地放在胸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