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p>

耳边传来解说员丙寅的询问，李凡微微颔首。</p>

“美好时代，名副其实。”</p>

这话半是为了不露破绽的应和。</p>

半是真心实意。</p>

的确，若是光论“活着”，如今万仙盟和五老会统治下的修士，可比历史上的绝大多数时期都要容易许多。</p>

甚至论取得一门合适功法的难易程度，也不会比上古时期的散修困难多少。</p>

虽说一入万仙盟，终身为牛马。</p>

但起码，被圈养的牛马自己不作死的话，活的久一点，也是不成问题的。</p>

在玄黄界历史上的其他时期里，短命的修士们想要成为牛马，也未必有那个资格。</p>

至于究竟是生命可贵，还是所谓的自由更高。</p>

则是另一个永恒的、严肃的话题了。</p>

李凡也无意去纠结这个。</p>

他在意的是，刚刚那一百份经过洗礼的神识碎片，在识海中即将涣散开来之际。</p>

却被他修行秘法所凝聚的化道石晶体所吸收。</p>

那些在中曾经经历、但是在体验结束之后细节迅速变得模湖的事情，慢慢重新变得清晰起来。</p>

蓝色化道石中，隐约可见一个个独立的场景，缓缓成形。</p>

看上去，居然和有些许类似。</p>

“这是？”</p>

李凡心中微震。</p>

“当体验结束之后，我隐约见到的那道人影应当不是错觉。”</p>

“像是在所有观看修士心中，植入洗脑念头的手段。”</p>

“不过我自身就有化道石，不仅免疫了此次洗脑。而且……”</p>

在丙寅的带领下继续参观神藏博物馆的同时，李凡分出心神，查看起了自身化道石的变化。</p>

或许是因为天下所有化道石都是来自当初的那块，同宗同源的关系。</p>

李凡识海中的化道石晶体，竟然自发的将所有散乱的神识全都吸收。</p>

并且正在根据神识记忆中蕴含的印记，逆向复原，试图重新构建李凡记忆中那一个个推衍出来的世界。</p>

可惜似乎由于李凡这块化道石品质不足，算力有限。</p>

当李凡想要仔细浏览这些世界时，才发现目前这些世界还单纯只是一个空壳而已。</p>

画面不是连续的，而是一顿、一顿，跳着发展。</p>

涉及范围也只局限在记忆中涉及的一隅之地。</p>

超出之后，则是扭曲、残破的镜面模样。</p>

李凡观察了一会。</p>

发现这些世界，正以一个缓慢的速度，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上，增量扩展。</p>

受限于推衍能力，进度几乎为不可觉。</p>

若化道石只是如此的话，恐怕李凡再轮回百世，也未必能有实质的进展。</p>

但李凡可是没忘记，尹尹墓中，可是有一块固定的化道石存在的。</p>

每一次轮回，他都可以将其吸收。</p>

他脑海中的化道石晶体也会由此更加强上几分。</p>

“到时候，或许我可以自己重现？”</p>

“这又有何用？”</p>

李凡忽的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p>

“丙寅前辈，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刚刚说，曾经投入百万空白神魂进入进行试验。”</p>

“那么如今正在运转的中，还有真正的神魂存在吗？”</p>

他向解说员问道。</p>

“呵呵，自然是有的。”</p>

关于此事，丙寅似乎不愿多说，只是简单回复道。</p>

李凡若有所思，随后突然追问：“你说，数量如此之多的神魂，不断经过洗礼。有没有曾经能够意识到自身所处的世界，是虚妄的、而非真实存在的？”</p>

“毕竟再怎‘极幻近真’，也终归会和现实世界有所差别的吧？”</p>

丙寅蓦然看了李凡一眼。</p>

环视左右，压低了声音：“当初我和上一任丙寅交接时，他曾经对我说过一则佚闻。”</p>

“大概三十九年前，曾经停止运行过一段时间。”</p>

“整个博物神藏馆在那时也被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出。”</p>

“当时大家不明所以，不过后来有传闻，据说中的百万神魂，莫名消失了一条。”</p>

“搜遍了整座神藏馆，最终也没有发现。”</p>

“此事后来不了了之。”</p>

“至于它是真的逃出来了，还是因为故障消失……”</p>

丙寅言尽于此，没有再说。</p>

李凡缓缓点头。</p>

只要一件事有可能发生，那么只要样本足够大，就可以看做必然。</p>

百万神魂，不断轮回重复。</p>

总有一位幸运儿，会发现自身所处世界的真相。</p>

李凡也并不觉得奇怪。</p>

他只是从丙寅处确认了一件事。</p>

，或许真正的用处不是用来洗脑。</p>

而是用来遴选、培养真正的天才。</p>

一个人最终成就如何，不能只单纯的看天赋。</p>

气运、心性、心志等等，综合都会有影响。</p>

往往有些所谓的天才，尚未成长起来，就在途中夭折。</p>

反倒那些毫不起眼之辈，可能走得更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