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姗的话让乔晏的身体彻底僵硬,再看眼前的男人,手里确实拎着一串钥匙,说不定真的是阴差阳错,认错了人。
乔晏无奈,面上扬起掐得出水的微笑:“老公,我看了看,这个房子不太好,咱们找别的吧。”
刘雨姗:“什么老公?你疯了?”
“嗯,我马上出来,你就在巷子口等我啊,别走远了。”
刘雨姗:“巷子什么巷子口,我在学校,不是说好了我回来领狗吗?”
她在苏州一家宠物店买了只狗,店家今天得空,亲自把它送了过来。
乔晏没有理她,也没挂断电话,而且转过身抱歉地朝房东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老公在外面等急了,我刚才看过了,这套房不太适合我们,我先走了。”
说到要走的时候,她几乎像一条鱼儿似的滑溜地往楼梯走。
“跑什么?”房东把人拉回来:“你先进去看看。”
他那肥硕壮实的块头着实把乔晏吓了一大跳,原本端着慈禧一样的脸立马嬉皮笑脸起来:“大哥,再等两分钟我老公该着急了。”
潜台词,等等就有人过来找我了,你还不乖乖放我离开?
房东干脆凑到她面前,语气强硬:“这房子你哪点不满意?租哪里不是租?你自己进来看看就知道我这房子多好了,进去!”
说着就要上手拽人。
“啊——”
乔晏惊吓着摔了雨伞,躲开他的手,咿咿呀呀地往楼下冲。
“你这人,租哪里不是租?”房东追着她下楼。
哐当哐当的钥匙声就响在她身后,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人抓住。
乔晏从没被人这么紧迫地追过,慌不择路,绕着百花胡同到处跑,原本几分钟的路程,她跑了十几分钟才出去。
跑到平地部分的时候,她佝着腰,探过一棵万年青,顺手把她八厘米的恨天高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这玩意儿,关键时刻能保命!
等了几分钟,见没人追过来,乔晏松了口气,手里拎着鞋子,踉踉跄跄地往胡同口走。
刚要跑出胡同,房东突然出现在她前面,偌大的身体拦在胡同口。
他走的近路,一路过来一滴汗水都没出。
“美女,你跑什么跑。”
乔晏没经历过这种事,没敢接他的眼神,表情和见鬼差不多,说话结结巴巴的。
“我,我,我,你追我我干嘛不跑。”
房东懒得和她掰扯,拽着她就要回去:“走吧,看过了房子,签个合同,那房子就租给你了。”
乔晏像只发抖的小鸡崽,难得有了勇气,继续结巴:“我,我,我,我不!我就不租。”
胖子房东冷了脸色,冲她骂骂咧咧地嚷嚷:“话不能这么说,美女,是你说要租房子,难道是我闲着没事领着你到处走?”
“我可以给你经济补偿。”
胖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笑起来脸上的褶子越来越多:“我不要钱,我就要你陪我回家喝喝茶。”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不是乔晏生得漂亮,他也不会立在楼梯口的时候就注意到她。
百花深处胡同住户不多,看她的样子完全不认识路。
不是刚搬过来就是准备搬过来。
正好他最近把手里的几套房子收拾出来,准备租出去,所以才想着主动招呼她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占个便宜。
乔晏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好在已经走到了胡同口,外面时不时就会有人走过。
她沉着脸,把自己的衣领从胖子手里扯回来,难得硬气地掏出手机。
“死肥猪,你如果再不放我离开,我立刻叫我老公过来。”
“老公?拿来吧你。”
那胖子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包天色胆,居然扑上来就要抢她手机。
乔晏吓了一跳,一把将他推开,朝着胡同门口跑去。
好在她身子娇小灵敏,不然还真得被他堵死在那儿。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这种地方实在不应该出现如此昂贵的车。
偏偏它不仅出现了,汽车主人还就站在车旁。
沈清玄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燃着烟,烟头猩红。
他靠在车上,神情冷漠,像是一早就等在这里。
乔晏从胡同口奔逃而出,毫无意外地撞进了他的眼里。
而他,是胡同周围唯一的人。
雨刚停不久,地面还是润的,很少有人会在这时候出门。
乔晏几乎是下意识朝他跑去,纯白的裙摆像是雨中飞舞的白丁香。
“先生,对不起啦。”
她如是说道,然后立马伸出手把他挽住,一张俏脸骄横得紧。
沈清玄面色不变,视线从她的染了几颗泥点子的白裙上缓缓上移,最后落在她用力挽着他的手臂上。
泥点子在裙摆处绽开,像一朵从淤泥里盛放的花。
想来她刚才也是怕极了,鼻尖和眼睑处不泛着红色,头发微乱,几缕卷发突破珍珠发夹散了出来,她挽着他,趾高气昂又嗤之以鼻地看向追上来的人。
这张脸,这个表情,既熟悉又陌生。
沈清玄心底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