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走出卧室，来到张文六的房间门口，手指关节在门上叩了几下：“先生，我能进来吗？”</p>
张文六正为自己刚才的荒唐后悔，听到杨洁的声音，连忙开门：“杨洁，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样。”</p>
杨洁摇了摇头，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欲言又止。</p>
张文六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气度上就先矮了一截。</p>
“先生，我想求您一件事。”杨洁有些紧张，双手捏住衣角，本就单薄的睡衣被她拉长，“我想让水清去读书。”</p>
张文六松了口气，心说你不是来兴师问罪就好。</p>
“读书是好事，我支持。”张文六穿好衣服，“其实我早就想说这件事，只不过这段时间有点忙，给忘脑后去了。”</p>
杨洁一脸的惊喜，“谢谢先生，谢谢，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p>
在她的认知里，她们母女俩已经被打包卖给张文六了，张文六掌握着她们的生杀大权。</p>
如果张文六不同意，她们哪里也不能去。</p>
谁让她们没有本地户口，万一被警察抓到，就会被遣返回国。</p>
所以当务之急，是办理暂住证或者是居住证之类的东西，至于户口，那个太遥远了，想都不敢想。</p>
“对了，你和水清还没有户口吧？”</p>
张文六忽然问道。</p>
杨洁被吓了一跳，她刚想到这里，没想到就被张文六一语道破。</p>
“回头你们俩跟我出去，今天啥也不干，帮你们办户口。”</p>
“真的吗？”杨洁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可是我们是黑户，不可能给我们颁发户口的。”</p>
她已经偷偷咨询过不少人。</p>
像她们这种偷渡过来的，办户口比登天还难，只能一直地下活动，不能公开结婚，户口是办不了的，办户口发现立即羁押遣返，收留她们的人也因收留要付法律问题，只能一直黑户生活。</p>
张文六拍拍胸脯道：“我可是加里峰洞派出所的负责人，别人办不了，不代表我也办不了。”</p>
整整一天的时间，张文六带着杨洁母女俩东奔西跑，转了不少地方。</p>
杨洁只看到他拎着东西跑上跑下，伊兰特的后备厢开了又关，关了又开。</p>
04年的棒子国，在户口管理上还不甚严格。</p>
或者说全世界，在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前，都没能建立起一个完整的户口制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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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人为的管理户口，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p>
年龄、出生日期、身份证号码、住址甚至性别，都可以随意的改动。</p>
只要找到对的人，你就是一个人办理十张身份证，都不会被人发现。</p>
这一乱象，一直持续到10年以后，才有所好转。</p>
早上张文六说出来大话，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p>
他虽然是加里峰洞派出所的负责人，可根基尚浅，关系网基本没有，还是给都成宇打电话，才联系上一个专门帮人落户的黄牛。</p>
这个黄牛也非常谨慎，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确认张文六不是钓鱼执法后，才跟他接上了头。</p>
“两张身份证，一张1000万韩元。”张文六将两张身份证递给杨洁。</p>
杨洁紧紧握住那张薄薄的卡片，如获新生，“先生，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俩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p>
1000万韩元听起来不多，可这是在04年的棒子国。</p>
首尔的房价也不过才100万韩元一平。</p>
在这个货币没有贬值的时代，1000万足够一个普通的家庭三四年不吃不喝，才能积攒下来。</p>
杨洁自己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工资是18万韩元，想要还上这笔钱，起码要干50年以上。</p>
也就是说，她干到死，都不一定能还上这笔钱。</p>
卡片虽轻，却重逾万斤。</p>
张文六点了根烟，美美的抽了一口，摇下车窗，“牛马什么的，就不要说了，这1000万，就当是我对曹水清的投资，以后她有出息了，再还给我就是。”</p>
话是这样说，可无论是杨洁还是曹水清，都知道张文六话里的意思。</p>
曹水清视线有些模糊，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还上这笔钱。</p>
开车将杨洁母女送到快餐店，“学校的事情我来联系，你们安心工作，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p>
资本主义国家，上学还是很简单的。</p>
只要有钱，就算是常青藤名校，大门也是时刻为你打开。</p>
不过上学的事情显然不是当前的重点。</p>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宋慧乔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被接起来，乔妹这家伙似乎还没起床，发出一声类似撒娇一般的呢喃：“唔——”</p>
张文六只觉耳朵痒痒的，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下午三点钟了！</p>
“欧巴，这么早给人家打电话？”</p>
“都快吃晚饭了，你该不会睡了一天吧？”张文六叹了口气，抚着额头，“我马上去找你。”</p>
过了10分钟，张文六直接来到了梨泰院的别墅区。</p>
摁了几下门铃，大门打开一条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