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那我就收起来了,我赶紧去买个坛子。这东西没盖儿,本来就不方便用。”李恺抱着罐子就回了西屋,也藏在了板柜里。</p>
常大龙刚去集市上买了一趟香叶和小茴香籽,又被派出去买罐子。</p>
东西准备齐全了,腌制没什么难度。常大龙回来时,炒盐已经凉了,俩人又忙活了一个来小时,圆满完成任务。</p>
“爷爷,咋别的村都杀猪了,咱们村也没动静呀。”李恺做了几个广播体操动作,伸展腰肢。</p>
“杀猪呀,小寒大寒,杀猪过年,都是这几天杀年猪的,村里统一组织,早点儿晚点儿的差不了三两天。”</p>
“杀着呢,村委会前面的平地上支了三口大锅,杀半天了。”推着三轮车进院的李悰接茬,边说边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p>
送礼还有“回礼”,车上是翠奶奶给的年糕、粘窝窝,红梅奶奶给的捏成小猪小兔子的花馒头,百福爷给了一大包栗子核桃枣。</p>
“真哒!已经开始了吗?”李恺惊喜的问。</p>
“嗯,下午就开始了,不过现在杀猪匠好像吃饭呢,等一会儿才会接着杀。”</p>
“好嘞,赶紧热饭,大龙,一会儿去看杀年猪呀。”</p>
“嗯。”</p>
“行,吃了饭我也跟你们去。”李悰也说。</p>
李恺瞟了眼堂屋的座钟,还不到五点,先吃晚饭吧。</p>
午饭还有剩菜剩饭,简单热热就能吃,就算这样,吃完收拾完也快六点了。</p>
李恺他们来到村委会“广场”时,天已经大黑了。场内竖立着三根木杆,木杆顶部挂着从村委会延伸出来三根电线,线端接着200瓦的白炽灯大灯泡,照的场地内明如白昼。灯泡正底下是灶台,一共三个灶台,灶台上大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开的正欢。灶台旁都站立着两个大汉,一个手里拿刀,一个手里拎桶,身上穿着皮革的围裙,脚下踩着雨靴。</p>
不远处已经有三头猪被抬着入场,其中恰巧有二伯家的猪,绑着“猪蹄扣”,中间穿过一根木棍,由李愉和李悦兄弟俩前后抬着。李家兄弟只有二伯家养了猪,另外几家不是紧着干副业忙不过来,就是嫌弃养猪埋汰,毕竟猪这东西外表虽然憨厚,但卫生习惯确实不容乐观。</p>
农村的猪圈,大多是连着厕所的,人的排泄物就是猪口中的“美食”。想象一下,人在厕所里排泄,排泄物顺着坑道流入猪圈,猪在下面“大快朵颐”,你在上面“嗯嗯”的排的舒畅,猪在下面“哼哼”的吃的痛快……</p>
……</p>
二伯家猪养的膘肥体壮,足有二百二三十斤的样子,在这三头猪中显得格外威武霸气。但也只是体格上显得霸气,气势上就完犊子了,它似乎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归宿,嘴里“嗷嗷”的叫着,声嘶力竭,扭动着身躯试图阻止继续前行。</p>
好容易到了屠宰架旁,猪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刑场”了,挣扎的更加凶猛,身躯疯狂的摇摆,根本放不到屠宰架上,有一次竟然挣脱了束缚,要不是后肢被李愉死死地拉住,猪可能就脱离死地,遁迹山林了。</p>
不得已又上来两个帮忙的,才勉强按住了“抽风”的猪。</p>
杀猪匠用一只膝盖压着猪的脖子,将锋利的尖刀对准猪脖子动脉处,毫不迟疑的捅了进去。猪抓狂般愤怒的扭动,嘴里凄惨的哀嚎,围观的人群不由得嘴角流下了同情的“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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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将一个铝盆放到对着猪伤口处的地上,盆底撒了点儿细盐,将伤口滋出的猪血接住,并用筷子不停地搅动。猪血加盐搅拌,能加速凝固,而且凝结的“血豆腐”颜色鲜亮,似果冻般Q弹。</p>
几分钟后,猪安静了,再没有力气挣扎,只是嘴里还不停地发出“不服,不服”的声音,渐渐地归于平静。</p>
等猪放干净血后,杀猪匠又在猪后蹄处割开一个小伤口,用一根铁棒捅进去前后左右的摇晃。铁棒拔出后,一旁的“屠助”,就是杀猪匠助理,立刻凑上去对着形成孔洞的伤口使劲儿吹气,死猪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形成一个大猪泡。</p>
李恺看着不由心生敬佩,这肺活量太牛了,换自己吹个十来下就得缺氧昏迷。</p>
气吹足了,“屠助”起身拎起铁桶,从大锅里舀出半桶滚烫的开水,均匀的倒在死猪身上,然后用刮刀开始给猪褪毛。褪毛是个细活儿,“屠助”干的认真细致,边边角角甚至褶皱处都照顾到,很快死猪就变成了溜光水滑的死猪。</p>
接下来就又是杀猪匠的活儿了,他将死猪开膛破肚,把里面的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膀胱什么的一一剖出来,仍在一旁的大木盆里。</p>
清理完内脏,杀猪匠又将猪头卸下,再沿着猪脊将死猪一分为二,整个屠宰过程就算结束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