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肯定想不到，当年养了个白眼狼。</p>

李焱和常大龙的姥爷老孙虽不在同一个车间，但都是热心肠的人，厂里有个婚丧嫁娶的，俩人都会去帮忙，一来二去的也有些交情。</p>

李焱曾经是机械厂民间组织“红白理事会”的主力“干将”，老孙是他的副手，俩人一直配合的很默契。可惜好人没好报，老孙积德行善了一辈子，死后不到半年，女儿也跟着去了，又过了不到半年，常贵这个女婿就再婚了。</p>

儿子所说的帮助，估计是想帮常大龙跟他爸翻脸，自己儿子的性格自己知道，乐于助人，也嫉恶如仇。</p>

其实倒也不算什么，大不了那孩子自家养起来，孩子小也用不了多少，接济个四五年就能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也算还老孙当年的交情。</p>

至于有什么口舌，可拉倒吧，常贵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家伙儿都清楚得很，即使有一两个闲的蛋疼的“长舌妇”，屁事儿也不顶，翻不起什么风浪来。自己家行得端坐得正，也不怕这些“撩骚”的东西。</p>

“你……这个朋友，有计划了？”李焱问。</p>

“嗯，这两天正在取证。”</p>

“有多大把握？”</p>

“七八成吧。”</p>

“那就去做吧，爸爸对你一直只有三个要求，一不能违反法律；二不能违背良心；三不要伤害到自己。”</p>

“就怕给你们带来麻烦。”李恺知道父亲已经猜出来了，带着歉意说，“其实再忍几年，或许更好解决些，就是……不甘心。”</p>

“这点事儿能有什么麻烦，爸能为你遮风挡雨的也就这几年，等你大了，成人了，爸就不一定能顶上用了。现在你觉得对的事，就放手去做吧，爸还兜得住，对你也放心。”</p>

“谢谢爸，你就是我的底气，永远的坚强后盾。”</p>

“切。”父子俩相视而笑。</p>

“哒哒哒”有人敲门，李焱打开门，是楼下邻居小范。</p>

“范叔叔好。”李恺打招呼。</p>

“小恺在呀，我找你爸。李哥，来凑个手呗，三缺一。”</p>

“我只能玩儿到十点半，你嫂子今天夜班，我得送她。”</p>

“就打四圈儿，都到不了十点半。”</p>

“那行，走着。小恺你差不多就睡吧，我去搓会儿。”</p>

“嗯嗯”</p>

两毛四毛的麻将，还玩的这么乐呵，真有瘾。</p>

李恺躺床上，翻着《英雄少年—赖宁》，一会儿就睡着了。</p>

第二天，李恺早早就起床去“执行任务”，因为和安建军约好，自己负责上午，他负责下午，所以一个人冻了一上午，直到午饭前才回家。</p>

吃过午饭，李恺准备午休时，有人敲门。</p>

“不用这么早吧，五点左右再过去就来得及。”打开门看到门外是安建军。</p>

“班长，有人找你。”安建军一边挤着眼，让他别说漏了嘴，一边侧身让出后面的人。</p>

“江霞？有事找我？”李恺把两个人让进屋里。</p>

“班长，我爸让我给你带几个苹果来……说谢谢你帮我辅导。”江霞双手递过一个装着苹果的网兜，苹果有十几个，又大又红，外表平滑光亮，看着就让人喜欢。</p>

这个档次的苹果，即使前世穿越前，也是水果店里的精品，更何况物资还略匮乏的90年。</p>

“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给我吃可惜了。”李恺咽了口吐沫，“再说了，帮你补习，就是顺带脚的事儿，有啥可谢的，再说了，我是班长，这不是应该的吗。”</p>

“你拿着吧，这是我爸一个朋友送来的，我家还有很多呢。”</p>

“那啥，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呀。”实在是太馋人了，李恺只能没出息一次了。</p>

“那个……那个……”江霞扭捏的欲言又止，脸都红了。</p>

“还有事？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接过网兜，李恺豪迈的一塌糊涂，果然吃人家的嘴短。</p>

“我爸说……我爸说……”江霞低头咬着牙，“我爸说我们还小……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能早恋。”</p>

终于说出来了，江霞长舒了一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