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就是术士？”</p>

沃克缩头回来，和阿亚尔窝塔肩并肩靠着岩石——黑衣人向这边瞟了一眼，但他没能注意到。</p>

“我们上，人口官当然有手下，有什么可怕？”</p>

沃克从没见过这么气质神奇的人，有点不安，但还是心一横，拿肩膀撞了撞阿亚尔窝塔，见他不动，又把德鲁尹往起拽。</p>

“我看你得回去，小鬼。”阿亚尔窝塔闷声说。他重的像个石头，声音也和石头一样又冷又硬。</p>

“我不回。”</p>

“别给老子添乱！老子一会儿没空照顾你。”</p>

阿亚尔窝塔用力擤了一下鼻涕，晃了晃脑袋，瞪着沃克，嗓门大了起来，“俺去跟他们说两句。好好说两句。让他们赶紧走，有多远滚多远，行不行？”</p>

“呃……这样行。”沃克想不出该怎么反对了。</p>

“得。月亮会庇护你们这些臭小鬼的，回去等着。”</p>

阿亚尔窝塔摆摆手，把鼻涕抹在地上，画出一条又粗又亮的曲线。脸青的像冬瓜。“对了。如果山洞里的灯灭了，赶快跑到去甜风村找那个小妞，她如果不在，就在炎窟的石圈地附近，认得路不？”</p>

沃克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小声重复：“小妞？”</p>

明月德鲁尹厌恶地撇了撇嘴，脸上横肉直抖，“一定要俺说出来？卑鄙的烈焰德鲁尹夏摩歌。哼。”他冷笑一声，抓着旧扫帚站起身，“平时耀武扬威，现在怎么看不见？”</p>

……</p>

……</p>

“苦风村，四十一户。二十五户非人，十六户四分之一以下混种。彻头彻尾的混种村。”</p>

波契人口官史索特坐在马上，把一只鹅毛笔夹在耳朵，照着一份文件高声宣读，他下巴尖锐，颧骨却很高，有一双灰色的粗眉毛，像只鸟熊。</p>

“据此规模，苦风村每年可以得到一个新生儿名额，每两年应该送一个半血以上的混种供给地方马戏团或者皇家动物园……”</p>

史索特从文件上抬起灰绿的眼珠，漫不经心地抖了抖手上的纸页，“行了。都记住了没有？没有的赏自己一鞭。刚才咱们已经把这破地方翻过了。”他向着村内招手，“村民都集中起来了吧？”</p>

涅塞看了眼以查和柯启尔，天使和恶魔宛若在无人之境，近乎无声的争辩着又一个话题——似乎是月落之地的来历？他们松散的站在史索特人马的队尾，三排人的后方，对眼前的情况并不在意，周围的人也彷佛看不到他们一样。</p>

涅塞没有参与讨论，一直专注地听着史索特的每一句话。</p>

他们在进入苦风村之前碰到了波契人口官来势汹汹的队伍，他临时起了混入的主意，毕竟眼下再没有比统计新生儿更适合他们借力寻找守物之子的事情了。</p>

以查和柯启尔也尊重了他的选择，这让他尤为感激（以查的说的是“妥协”，柯启尔则谦逊地表示“客随主便，按照你们狡猾的风俗来好了”——天使似乎认为狡猾是个褒义词）。</p>

过程倒简单到不值一提——史索特刚开始还想对他们大喊大叫，以查一个响指就说服了他，眼下他对他们比羔羊还要温顺。</p>

一个袒着右臂，只有一半眉毛的高大壮汉从村内走来，涅塞认得这也是史索特的手下。</p>

“所有人都乖乖的圈好了。”</p>

壮汉粗声粗气地回答人口官的话，“史索特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开始？”</p>

“看看，恰卡又是第一个等不及。”涅塞面前一个绑着头巾的青年尖声说，“我猜猜，里面是不是有手脚长毛的母矮人？还是半兽人？每次干活之前能不能先去动物园解决下你的裤裆状况？哦。我忘了。动物园的都被恰卡玩秃皮了。”青年阴阳怪气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