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巨大绒线花在天空开放。所有人都仰起头，陶醉地望着它。</p>

安梅赛斯和涅塞没有。</p>

“当然是为了我的使命。”</p>

乌云般膨胀的阴霾下，安梅赛斯嘴唇上细细的，宛若小红雀啄伤般的疤痕若隐若现，他镶着金环的童孔有如沉在深深的井底。</p>

“为了我的使命。我会扭头而去，或者混在人群中。”</p>

阿斯莫院长看着对面骷髅王座上的金发年轻人。对方神色冷峻，也望着他。</p>

年轻人的表情如同随时都要拔剑而起，哪怕手中无剑，他会拔起心中的剑。他还不知道怎么遮掩厌恶——对世人和自身的厌恶。尤其在一个阿斯莫的注视下。</p>

他说他是破坏与毁灭的使徒。的确如此，而且他甚至已经受到这方面的影响。他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摆脱别人的影响。</p>

即使是名为无光者的恶魔，他也绝对不可能超过二十岁。</p>

他太年轻。</p>

涅塞站起身。</p>

“破坏与毁灭的掌控者。请响应我的召唤。告诉我无光者涅塞的所在。”他平静地说。就像在早餐店点单一样寻常。</p>

然后用血针刺破手指。</p>

血针在手中溶解，黑色粒子的乱流从伤口爆射而出。他所念出的那句话变成了沙哑，阴沉，盘旋在上空的圣令。</p>

黑云在天空聚集。</p>

“告诉我吧！他是谁！如若他已经逃亡而去，请向我们指明道路。如若他在我们之间，请向他降下破坏与毁灭的神罚！”</p>

“我们祈求您！向恶魔无光者降下神罚！”破灭祭司激动万分地跟以强调。</p>

天暗了。能量场内飞沙走石。</p>

观众中有人开始大声惊叹，或靠在一起，或趁机去摸隔壁女咒术师的大腿。</p>

黑云卷起花纹，形成有着宽阔双角的兽首图桉。</p>

一切正在按步骤进行。涅塞心想。</p>

尹佛灭会说出那句话。就像他们商量好的。</p>

他会说出那句话。</p>

“无光者涅塞就在你们之中。”一个宛若惊雷的声音说。</p>

安梅赛斯扬起一边的眉毛。</p>

绝大多数人没有听过破坏神，或者任意的神的声音，有些人并不相信神的存在。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折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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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可怖的，像有千万个声音在同时低语，震得脑子嗡嗡作响的声音不是神谕，又会是什么呢？</p>

“请指引我们！”涅塞大声向着天空道。所有的破灭教徒匍匐在地，重复着他的话。</p>

黑云继续变幻，形成了一个旋涡。旋涡中心变薄，开始出现空洞。</p>

风声呼啸。</p>

涅塞从骷髅王座上走下，走至旋涡眼的下方，高举裂实之击，迎接着向下而来的事物。</p>

一柄几乎有正常男人大腿粗细，晶莹剔透的鲜红长枪从天空缓缓降下。</p>

那东西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力量。无可辩驳，绝对是神的兵器。</p>

破坏神响应了召唤。</p>

安梅赛斯支着头颅，眯着眼睛，静静看着场中。</p>

鲜红长枪的中段碰到了裂实之击的上表面。被它像个不成比例的指针一样顶起。</p>

“请指出人群中的恶魔吧。指出他！指出罪魁祸首。指出瑟莫兰灾难的源泉！”</p>

随着涅塞的低吟，斥灭破坏锥开始转动。</p>

“指出他！”</p>

破灭教徒跟上和声，“指出……”</p>

几秒的寂静后，在人们的惊呼中——</p>

鲜红的粗大指针指向了安梅赛斯，停了下来。</p>

“院长？？”</p>

破灭祭司第一个大惊失色。</p>

“院长是无光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