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梅赛斯神态和平，泰然自若。和之前的那次拜访并无区别。</p>

应当听他把话说完。</p>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就是无光者涅塞，为何不把我交给乌法乌法，或是发布我的通缉？”</p>

涅塞缓和态度。若是安梅赛斯乐意向他将一切解释清楚，自然好。“一个赏金猎人不管犯下如何罪行，总不至于比恶魔降临还要严重。”</p>

“你的通缉是我向欧德说，不必发布的。”</p>

安梅赛斯微笑，很快一挥袍袖，绕凋像行走。</p>

他自然地露出后背，似乎并不忌惮任何袭击。</p>

涅塞旋即跟上，只见凋像后露出一条宽阔平缓的向上阶梯通道，青苔嵌在花纹中，显得生机盎然。</p>

“你的事，实则是乌法乌法委托安戈罗与我合作的外事。我有自己打算。你也看到，这里是整个瑟莫兰唯一不受浮空城监视的地方。</p>

因此你大可放心我们的谈话。若是连我的内院都纳入监视范围，也是我不能容忍的。”</p>

安梅赛斯顺阶梯向上。涅塞同他并肩向前。</p>

只见阶梯虽然并不陡峭，却十分漫长，另一侧隐在高处的雾气中。</p>

“但薇妮和欧德先生，以及飞波会的事务，则是瑟莫兰之事。我只是按瑟莫兰的行事规则处理。如我所说，这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p>

薇妮亦可算我的间接下属。她毕竟在飞波会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不管愿不愿意，她都得到了瑟莫兰的条件。也自然要接受这里的规则。你和她是否熟悉？”</p>

“非常。”</p>

“那你应该非常清楚。她差不多是‘法外之法’瑟莫兰的鲜活写照。”</p>

“我不在乎。”</p>

涅塞停顿一下，道：“你还尚未告诉我。你授权安戈罗发布薇妮的通缉，是因为她确实杀害了欧德先生？”</p>

他们走过两边一尊尊形态各异的变异兽凋像，形状狂野的灌木。台阶上的青苔越来越厚，浮空城的喧嚣，士兵们，战法者所发出的杂音逐渐像是从另一世界传来的回声。</p>

已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p>

“欧德先生今天清晨被发现死于搏泥街的侦探社。有人看到了赏金猎人薇妮之前从那里出来，立刻将这件事汇报于我。”安梅赛斯回答。</p>

“这并不能证明欧德先生是她所害。”</p>

“她出来的时候，还拿着欧德先生的头。”安梅赛斯的声音平稳如镜，“这样可够？”</p>

“不可能。”涅塞下意识道，“她向我表示过，并不想除去欧德先生。”</p>

安梅赛斯看了他一眼。</p>

“你说的是真话。但可惜，向我报告的人说的也是真话。对我来说，这样便行了。”</p>

“虽然瑟莫兰时常发生流血冲突，按理说，我不应该通缉薇妮，还应该将飞波会老大的位子交给她才是。”</p>

阿斯莫院长轻轻一笑。“可惜。我曾经设下数个规则。其一便是：上下瑟莫兰的‘管家’需经正式挑战，或我的任命才可以更换。本来，下次挑战日期将近，她确实没必要太着急……”</p>

他忽然闭口不语。</p>

涅塞回过神之下，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阶梯的顶端。</p>

阶梯顶端又有两座和刚才的蒙面封口凋像一样的凋像。只是稍小一些，一左一右，伫立在悬崖边缘。凋像两边各向下延伸出一条嵌在山壁上的狭窄小道，绯红云雾缭绕。</p>

“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安梅赛斯说，“我不会撤回通缉，也不会委托他人。本来，你可以自己找她问个明白。”</p>

“本来？”涅塞皱眉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