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眼中青炎燃烧，略显严肃的炽天使和一位看上去和蔼可亲，温柔真挚的权天使一人一边，细线从他们手中发出，像两只白鸽在试图拉动巨石，他们正死命拉拽着一个流光溢彩，正在不断膨胀的球体。</p>

不知为何，这个画面让他感到出奇的平静。</p>

“我在这儿。老师。”他小声说，“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们……”</p>

轰。</p>

眼前一闪。</p>

一切消失如泡影。</p>

变血沼泽泣血般的天空勐然出现在他眼前。</p>

天地狂野地震颤，紧接着旋转起来。</p>

涅塞感到一阵晕船般的恶心，浑身冒出冷汗。下意识捏紧双拳，地震发出剧烈的一抖，他被抛到了空中，勐地惊醒。</p>

他花了一段时间意识到，他还躺在稀巴烂之腚的房间内。</p>

和。</p>

有人正坐在他的床头注视着他。</p>

“到明天了吗？薇妮。”</p>

他一手扶着额头向窗外看。</p>

一片隐着暗红的漆黑。天边有一道纤细的红线。</p>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距离。</p>

一只光滑的手按在他肩膀上，她还没戴上手套。</p>

“我忘记了跟你说迪克斯的小秘密。”</p>

她的声音有点怪异，“迪克斯他——”</p>

涅塞伸手把她拉过，她轻盈的好似没有重量一般，像一朵混合着青草和鲜血气息的云扑入他双臂之间。</p>

他另一只手搭在她腰间。薇妮不止没戴手套。</p>

“我还没说完，迪克斯——”</p>

“迪克斯就是欧德先生。”他帮她补充道。</p>

“你怎么知道？”</p>

薇妮发出被呵痒一样的轻笑声。</p>

“我也是今晚才明白。”</p>

他翻身捉住她的手，在她毛茸茸的头发间轻轻叹了口气。</p>

……</p>

早上起来时，薇妮照旧无影无踪。</p>

但一切不可能是梦。</p>

涅塞慢走下楼，感觉浑身轻飘飘的。</p>

楼下的酒吧里，波挪多泽趴在一张脏兮兮的桌上，正用勺子挖着灰不熘丢的麦片。他的胡子上沾满了食物残渍。但看着完全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p>

“你今天就得还我三十个金币。”</p>

波挪多泽看到了他，连连挥舞着勺子，“再不开业我的麦片里要没有盐了，我只能吃乞丐的手指头来代替肉丸子了！硬邦邦的！筋又多！”</p>

“好。”涅塞微笑道。</p>

“说真的……”</p>

波挪多泽又吞了一大口麦片，吐字变得含湖不清，“你真有本领。”</p>

他和气地冲着这位不拘小节的教授微笑点头。走出门去。</p>

该去寻找矿工们的聚集地了。</p>

没花多少功夫，因为已经有学徒认出他是格斗大赛的胜者。他获得了更多的点头，敬语，以及不以误导为目的的指路。</p>

路过一块因潮湿而发着绿霉的告示栏时，他差点没能注意到安戈罗为他张贴的新告示——那玩意实在太小了，和一小片奶酪差不多大，贴在最角落。</p>

涅塞看着那告示想了几秒。</p>

矿工们傍晚下工时会去瑟莫兰东北部的“切片”澡堂放松身心，那是个不错的打听情报的时机，现在则为时尚早。</p>

他决定先去找安戈罗。</p>

一直等他走到到这位红脸会的二把手，粼系的教授，乌法乌法的手下门口，薇妮都没有如约出现。</p>

不过她似乎本来也没答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