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查没费任何力气就找到了塔布摩图书馆。</p>

从最外层的环形走廊开始，向内的每一块建筑都圈着数十道微光闪闪的秩序封条。应当是对某位逃兵的警示和惩罚。</p>

不过这些礼貌性质的防范对以查来说毫无威胁，他用规则线将从上到下的秩序封条扎成一处，中间便露出了五米左右的空隙。</p>

“秩序之源还有这样的地方啊。”</p>

丹诺跟着以查走进塔布摩图书馆最靠外的“诗人楼”, 不禁轻声感叹。</p>

“你敢说这个地方一句坏话，我就打掉你的牙。”以查和气地道。</p>

“诗人楼”是一座分楼——真是个不错的名字。</p>

如名字一般，里面收集的东西一无是处：</p>

口口相传，一点也不适合任何幼体的恐怖童谣；留在地下一千米的破烂石板上的诡异两段感叹句（例如：第三个爬爬鬼救星已经被吃掉了！轮到你去舔骡的耳朵了！）；民间流传的可靠性不高的异种族多个体爱情故事；毫无参考意义，事实上原型人物已经被吊死在某个阴暗角落的英雄史诗，诸如此类。</p>

这些资料都在与内容对应的合适介质上，一踏进诗人楼，眼前一下变暗，耳边响起鬼哭狼嚎。</p>

柯启尔带着点不好意思说过这其中的位置学：</p>

“这些东西最受欢迎，所以摆在最外边。”</p>

说真的。以查也没想到，他以为天使们借阅最多的一定是那些连目录都有几寸厚的书面条例，</p>

但柯启尔严肃的指出，天使们也是有爱好的，而且他们早就将所有条例记在心中了。</p>

“那还要恩典楼做什么？”以查那时问道。</p>

“恩典楼”自然收藏的是所有条例和规定的书面合集，也是一座分楼，位于最远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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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什么。呃。总不能没有吧。”</p>

以查好奇有谁是否会去恩典楼看书，柯启尔的答桉是“从来没见过，我也从来不去”。天使的办公室，实验室和卧室都在主楼“隐士楼”的最上方。</p>

隐士楼是收藏学术资料和未证实的猜想报告的地方，如图书馆其他的每个组成部分一样，以查听说过它的每个角落。</p>

他没在诗人楼耽搁，熟门熟路的来到隐士楼，上到柯启尔的实验室，点燃门楣上的低温火。</p>

一阵悦耳的风琴声响，一切便运转起来。</p>

以查抓过一个安息石瓶，将临时小瓶子中从加百列之境天池中取得的液体倒了进去，向空中一丢，另只手打个响指——</p>

一整套实验仪器顺滑地从石质长桌的另一端靠近，一只黄铜抓手砰地接住瓶子，开始自动工作进行分析。</p>

以查这才指了指对面的矮凳，对丹诺说：</p>

“坐。”</p>

能天使局促地捏着两只手。“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p>

“对你来说。只需要知道两点就行了。”</p>

以查耸耸肩，“第一，这里足够安全。第二，这里方便你交代一切问题。”</p>

“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长官。”丹诺茫然道。</p>

“丹诺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以查叹了口气。“甚至已经不能告诉更多了。”</p>

“长官？”</p>

“那，沙利叶呢？”</p>

以查死死盯着能天使。</p>

丹诺也死死盯着他。</p>

他脸上的呆滞表情慢慢消失不见，面容变化，一双夜色般的眸子代替了原先的眼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