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足够。</p>

以查稍微飞起一点。向环内环J指着的棺材里远眺。</p>

看上去什么都没有。</p>

“什么都没见到。”他诚实地说。</p>

“在最底下。”环内环J膝盖笔直地一跳，落在那架棺材的边上。</p>

以查靠过去。</p>

每架棺材都是三米长，一米宽，大半米高，厚度也有三掌宽。足够他也站在上面。</p>

他向棺材的最深处望。</p>

这次见到了：</p>

棺材的底部贴着一个干瘪的长条图案。</p>

无所不为行会上一任的“专业赌徒”。</p>

他整个身子扁平，粘在棺材的底——看上去只需要一把锋利点的铲子就可以把他像泥垢一样刮下来。</p>

往上依稀可以看到两只脱水的眼睛，上翻的嘴唇。</p>

他有四只手，都大的不正常，每只有六支三节手指，干花一样上折，开在肩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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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真扁。我要好好记录这件事。”振幅三百发出蜂鸣。</p>

环内环J看了他一眼，没说话。</p>

“麻烦给我们的记录官解释一下。这样的错误可不能保留。”以查耸耸肩。</p>

“不是的。”</p>

环内环J立刻流利地开口。“他本来不长这样。他的体内空间和体液全都用来还债了。只剩下轮廓还在。”</p>

光线昏暗而不均匀。</p>

暗斑和稍微亮一点的地方交错。</p>

以查补了补眼中光亮术球的明度，目光扫过房间六个面上整整齐齐嵌满的存体之盒。</p>

这个房间似乎没有经过认知混淆变换的扭曲，但绝对不是因为任何的心慈手软，只是让这诡异的景象更清楚一些罢了。</p>

他远远看向自己爬起来时推开的那一台棺材。</p>

来时没有注意，那里的底部果然也有一个干瘪如纸片一样的家伙，很容易把它当成金属的纹路。</p>

“和我想的一样。”以查轻轻地出了口气。“所以这些金属盒子里都是因为终点律师破产的倒霉蛋？”</p>

“轮廓。这里有最近六个月的。”</p>

“之前的呢？”</p>

“之前我还没出生。上一个姐姐坏掉之后我才被组织出来。”</p>

考虑到终点律师对她们的使用方式，六个月的时间很合理。</p>

“你还没满一岁呜！那你真是个小女孩！”振幅三百说。</p>

以查摸出一个拿着一把黑铁小刀的小雕像——他带了约三百个这样的东西，用的真是超乎想象的快。</p>

他用小刀把曾经的“专业赌徒”刮起来一点。</p>

摸了摸——还算有点韧性，但和一张皮子也没什么区别，还是鞣好的那种。</p>

不知道他死了没有，但是绝对不像在好好活着。</p>

“附近就有‘无河’的一条引流。”</p>

以查把小刀收回手心。“为什么不直接把它们消灭呢？”</p>

“因为他们的债务还没还清。怎么能这样就死了呢？”环内环J冷淡地道。“当然，爸爸说，这也可以防止意外。”</p>

能有什么意外。</p>

以查刚想脱口而出。突然感受到怀里石头的冰冷。想起了摆纽二星。</p>

的确。</p>

终点律师说的没错，意外还是会时时发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