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查远远盯着沙利叶的身影。</p>

他好像不急着走，面朝着剩下六个天使，指挥他们在月之灵光的范围内散开。</p>

天使们散的比梳齿还要整齐。</p>

沙利叶张开翅膀。</p>

准确的说，他已经张开翅膀。此刻发生的，是他的六只天使之翼忽然变宽，伸长。</p>

即使从以查的角度，也能看到那些翅膀在飞速暴涨。</p>

接下来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事情：</p>

沙利叶向剩下的六位天使掠去——</p>

实在无法形容，他既没有迈步，也没有振翅，就这么突兀的从一边平平地滑到了另一边。</p>

他的六只翅膀穿过六个天使……又好像没穿过，只是轻轻在他们身上弹了一下。像月亮变为残月消失，又恢复丰满的原状。</p>

只是这原状……</p>

是恶魔的原状。</p>

眨眼之间，沙利叶连带着身边的六只天使，翅膀羽毛向皮肤内部收缩，肤色变得黑红，额头和颈部长出沟壑状的皱纹，尖尖魔角从头上冒起，全部变成了恶魔的样子。</p>

“双面者”“月之天使”……</p>

其能竟是如此这般……</p>

“沙利叶。任务出发。”</p>

银铃般的声音变得暗哑，透过六面骰的震动传来——沙利叶一只手向上一挥，依照规定自我指挥，也可能是为了方便让丹诺记录。</p>

沙沙声。</p>

沙沙声后。</p>

沙利叶在空中轻巧的翻了个身，带着六名变身后的天使转向而去。</p>

以查立刻跟上。</p>

……</p>

缩小术，加速术和静谧之强化的效果尚未结束。</p>

快，隐蔽。</p>

只有风声。</p>

以查缩短和沙利叶小队的距离，打量着他们新的形象。</p>

淡淡的光晕围绕七个恶魔态天使。月之天使的防护性灵光护罩仍然处于开启状态。</p>

打开能量视野，能看到他们表面包裹一层失序的带核黑雾，看上去和恶魔并无区别。</p>

完整变格？</p>

不可能。</p>

他和柯启尔目前已经走在了变格的理论研究最尖端。</p>

其他存在不可能在这方面具有比他们更多的知识。</p>

他有这个自信。</p>

“奇迹”有可能做到如此之快的变格，“奇迹”什么都有可能做到。</p>

但他刚才听的清楚，沙利叶并没有使用“奇迹”——他也不太可能使用，“奇迹”的不稳定特点和天使们行为模式相斥，在早期引发几次重大灾难后，使用“奇迹”便受严格管制，理论上有一整套的申请，启动，收尾，汇报流程。</p>

“奇迹”并非常规手段。</p>

沙利叶的小队转了个弯，以查调整角度以看到天使们的背部，能量视野中可见七片长条状黑雾糊在他们背后——失序之力最密集的部分。</p>

果然。</p>

发现了不自然。</p>

代表失序能量的核心：那些黑云中的眼球都朝着同一方向以同一频率在眨。仔细看去，每一颗眼球都分布在包裹天使全身的均匀网格上。</p>

地狱中天然的，恶魔散发的失序能量通常都杂乱无章，绝不可能如此整齐。</p>

沙利叶变出的能量和形态，只是表面。</p>

遮罩？</p>

伪装。</p>

传言七位炽天使各有圣能神威，但甚少使用，只留下各种冲突记载和猜测。</p>

如今亲眼所见……</p>

母庸质疑。</p>

沙利叶的“双面者”之名，正来源于其伪装之能。</p>

那他的目的地……</p>

则是需恶魔之态才能靠近的地方。</p>

远处山崖渐近，火光明燃。</p>

炎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