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在‘路’里会被判定为最高等级的异常。在甘美尼蒂里，正常经过处理的灵魂都被安排了方向，不会回头，会回头的只有我们这些异常者。”</p>

以查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如果你硬要回头的话，有两个可能。第一是在‘路’里回头，直接被‘福利所’出动最高等级的执法者‘安心之手’带走——这我可完全帮不了你，另一个可能是：现在被我打晕，然后带走。”</p>

他手上“唰”地一下抽出“最后的彩虹”。“你猜一下，会发生哪种可能？”</p>

“别了。抱歉。老纳鲁夫还没活够。”纳鲁夫直摇头，“我不回头就是。”</p>

“其实打晕你也没什么不好的。都差不多。”</p>

“我喜欢看风景！”</p>

以查想了想，收回彩虹。“好吧。”</p>

“我呢？”迪亚波罗拽着以查胳膊，以查觉得是时候教她举手提问了。</p>

“最好也不要。”他答道，“现在走吧。去‘背阴草地’。”</p>

……</p>

……</p>

背阴草地。没有草。</p>

迪亚波罗在“背阴草地”和“所有的路”之间，灰色和褐色的分界线上伸出头张望。</p>

“你走中间。”以查示意她回去。“纳鲁夫走第一个。”</p>

“那我们怎么互相照应？为什么不平行走？”纳鲁夫问。</p>

“就和厄运雁排成一列飞行一样。我们排成一列，在‘路’里只引起一个灵魂移动的异常。我在最后面负责消除尾迹。另外，不需要互相照应，管好自己。”</p>

纳鲁佛思考了一秒，然后发出赞叹：“伙计！你简直和我的大副一样聪明，而且你只有一个脑袋！”</p>

“咱们可以出发了。”以查说。</p>

“咱们出发。咱们不要回头。咱们驶向新新地狱。”纳鲁夫念叨。</p>

……</p>

他们排成一列在扁平的褐色背景中行进。</p>

这比想象中稍微困难一些——每条“路”中都存在着一些用来运输灵魂的有序空间矢量，会把他们往一个方向推——不过还算勉强可以抵挡。</p>

现在这条“路”的矢量方向是向后的。因此不时有几个表情空白，目不斜视的普通恶魔灵魂从前方飘来，再从他们身边乌云一样流过。</p>

这种时刻一般比较吵。</p>

有些灵魂会无意识的重复自己离世前最后一次发出的声音。这称作“最后遗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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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血堵住气管的泡泡声，铁水下挣扎的呛咳声，惨叫和怒吼。也有一些少见的，语气昂扬的最后遗言，比如：“真好吃”和“这个按钮是做什么的？”</p>

“最好不要撞到路上的任何普通灵魂，会让异常状态升级。”</p>

以查在队尾，一边用“最后的彩虹”模糊掉行进的尾迹，一边高声提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