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黑影可以污染她。</p>

黑影已经进到了镜面里，如果现在她再贸然进入的话，被它从镜中二次映射就麻烦了，他可没那么多条命在甘美尼蒂来回出入，死来死去的。</p>

“你带我到门口。”他想的差不多了，对迪亚波罗道。</p>

他需要自己单独进入“镜室”。</p>

“不行。”女孩意外地否定了这个方案，“我只能去我看得见的地方。”</p>

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以查很快明白她的意思。</p>

地狱之子应该只能传送至她那种奇特视野能及的地方。而刚才他在那视野中看到的画面，只占镜室总面积的四分之一，而且全在内部。她应该无法直接带他到视野外的镜室门口去。</p>

“没事。”</p>

他从迪亚波罗手里接过空空的鞭笼，重新开始思考，一面向“矿洞”里走。</p>

说是洞，其实这地方除了显得有点光秃秃之外，出奇的宽敞规整。</p>

一条波浪的小道向下延伸，阴铁在垂直到可怕的洞壁两侧规规矩矩的结出，像很多巨大而有毒的树莓——这种别扭的整齐应该来自预先设定的机构运行规则。</p>

以查把笼子重新抖成长鞭，瞄准挥出，长鞭的前端卷下一块滋滋冒着黑点的阴铁。他保持一点距离把它提在手里，掂了掂，感受了下重量和手感。</p>

看来又得冒点险了。</p>

我现在就需要点幸运。他想。</p>

他绕了回去，又想了一遍。觉得自己准备好了。</p>

“在这等我。”他对正在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一边检查自己身体的纳鲁夫说。</p>

“在这等你。”船长没回头，做了个手势。</p>

迪亚波罗凑上前来。</p>

以查摸摸她的脑袋。“会数数吗？不要停，匀速数。一会儿需要你自己计时。”</p>

羊角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流畅地掰手指：</p>

“当然，头儿！你看：2， 3， 5， 7 ，11 ，13 ，17……”</p>

以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p>

“嗯？”</p>

“不对吗？”迪亚波罗一脸茫然。</p>

不对……</p>

猛然间，他意识到她在数什么了。</p>

质数。</p>

这些数字全是质数。</p>

“谁教你这么数数的？”尽管一时间的需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他还是被这件事勾起了兴趣。</p>

“没人教我啊。”迪亚波罗歪过头想了想，“我就觉得应该是这个样子的。”</p>

“19，23，29，31，37，41，43，47，53，59……”她自顾自又数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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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查看了女孩一眼。</p>

没人教她这么数数……是凭她的直觉感觉……</p>

混沌之子是地狱的孩子。他知道。</p>

地狱偏爱质数？</p>

这会和混沌地狱的某些规律有关吗……</p>

“喔呵，也许这样能带来幸运呢！”纳鲁夫在远处随口笑道。</p>

以查看了他一眼。老船长的侧脸挂着轻松的神情，好像真的是随便说的。</p>

幸运……</p>

“可以。那就按你习惯的数吧。”</p>

他将所有的东西记在心底，把思维重新放在当下的事情上来，对迪亚波罗说：“一会儿按我说的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