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的。”以查的态度斩钉截铁。</p>

希琪丝没有再发来新的消息，过了一会儿，她的身影开始向下慢慢移动。</p>

果然，过度的能量干扰产生质变，仅仅是下降三层，以查便感觉与她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微弱。在他的感知中，混血鸟妖的身影逐渐模糊，像是没入某种迟钝的液体，只折射出零星的碎影。</p>

以查并不担心。</p>

他等了一会儿，确定希琪丝离得够远了，便沿着环形的道路向下走去。</p>

身旁的囚笼发出嘶嘶声。</p>

对面的囚笼发出尖嚎。</p>

许多燃着各色火焰的眼睛忽明忽暗。</p>

从这一层开始，所有被囚禁的恶魔都是活着的了。</p>

他向下快速移动。</p>

……</p>

台阶开始变得富有弹性，踩上去软乎乎的。</p>

周围那些肮脏的墙壁也开始熟睡者的肚皮般来回起伏。</p>

巨大的空荡荡的黑洞中，各种恶魔产生的噪声拖出回音，被拉长压扁。</p>

降了十层左右。</p>

以查大概明白希琪丝所说的“只要见到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p>

环形的囚室一侧凭空缺失了两个。</p>

一张巨大的，泛着青紫的嘴嵌在墙上。</p>

嘴大张着，钟乳石的牙齿密密麻麻的排列。宽阔的嘴唇上长满蜂窝状的肿块，黏液像无视了重力一般在两片嘴唇之间鱼一样游动。</p>

透过那张嘴，能看到后面有一条通道。</p>

脚下的地板已经让人足够不舒服了。</p>

那条通道的模样看着更不舒服。</p>

“吃人的房子。是吧？”</p>

以查对边上的囚笼里随意地闲聊道。</p>

囚笼里悄然无声。</p>

他仔细看去，发现这间囚笼是空的。</p>

空的吗？</p>

刚才明明看到每个囚室里都有囚犯。</p>

没有多想，他抬腿准备跨过那张大嘴下面的嘴唇。</p>

“哦哈哈。”有人在他背后回答。</p>

以查扭头看去，看见囚笼里多了一个沙堆状的低阶恶魔。</p>

刚才的囚笼里明明是空的。</p>

“哦哈哈……你……”笼子里的恶魔说。</p>

以查闪至那囚笼前，眼中暴起火焰，迅速抬起一只手。</p>

“命令：是与否。”</p>

命令发出。</p>

沙堆状的恶魔的五个眼睛同时一直，整齐地朝向同一个方向，变得呆滞。</p>

命令击破了他的意志防御。</p>

“是的。”</p>

低阶恶魔不动了，呆呆地望着前方一个不存在的点。</p>

“你刚才出去了？”以查靠近，凝视着他。</p>

沙堆状的恶魔动了动皱褶一样的嘴巴，“不是。”</p>

“你刚才就在这里？”</p>

“是的。”</p>

“你一直在这里没有动？”</p>

“是的。”</p>

“混沌之子在这里面？”以查指了指那张巨大的嘴巴。</p>

“是的。”</p>

“他操纵了你？”</p>

沙堆状的恶魔颤抖一下，像一坨可怜兮兮的冰淇淋，过了一会儿答道：</p>

“不是。”</p>

他犹豫了……看来他对这件事不能确定。以查想。</p>

“你刚才从这里消失了。如果你不熟悉这种情况，那么回答‘不是’。如果你知道这种情况，告诉我，这和混沌之子有关吗？”</p>

“是的。”沙堆状的恶魔机械地回答。</p>

原来如此。</p>

混沌之子应该并没有刻意操纵这头恶魔。</p>

可能仅仅是无心逸散的力量。或者是因为空间被能量的碰撞扭曲了所致……</p>

还能再问一个问题……以查考虑着。</p>

“混沌之子，是无害的吗？”他问。</p>

出乎意料的是，恶魔回答：</p>

“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