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署完成。符咒闪烁三次，隐于皮肤下。</p>

以查正要收回手。只听一道极其愤怒的尖利叫声划破长空。</p>

几乎是同一时间，什么东西飞快地由远至近。</p>

耳边传来呼啸的破风之声。</p>

他看见对面的伊佛灭拧起眉头，露出了古怪的神情。</p>

砰！</p>

有一个纤细的身体撞在了他的背上。一只尖利的爪子抓上他的脖颈。</p>

一大团紫色的粉尘朝他的脸上气势汹汹地拍来。</p>

以查反手钳住那只脖颈上的爪子，向上一提，轻松地将来者抡在他面前。</p>

“快跑啊！你怎么了？你不是很厉害吗？”袭击者冲着伊佛灭嘶声叫道。</p>

以查叹了口气，把她拎在空中。</p>

“希琪丝。是我。”</p>

伊佛灭看了他们一眼。</p>

“我不认识你。”嬉乐圣女暴躁地道。</p>

她的四只细长翅膀狂暴地拍着，一边抬腿去踹以查——发现踹不到，她又踹向伊佛灭的方向。</p>

伊佛灭摇了摇头，做了个抬手的动作。希琪丝的两条鸟腿被粘在了一起。</p>

“你干什么！我来帮你的！”希琪丝大喊。以查把另一只手盖在她的眼睛上——手掌中一个红色的粗糙图案发出金属质感的亮光。</p>

希琪丝僵住了。</p>

她脸色扭曲地盯着以查看了半天，又反过头盯着伊佛灭看，灵巧的舌头打起了结，“你……你……”</p>

“你去哪了？”以查打断说。</p>

“我去……”她看了伊佛灭一眼，似乎是在判断该不该说下去。</p>

“讲。他现在是我们的人了。”</p>

希琪丝大张着嘴，变成了一尊鸟人雕塑。</p>

“你让我不要妨碍你身边的人……”伊佛灭缓缓地说，“其中就包含她？”</p>

“哦。因为一些意外，她现在跟着我学习。”以查解释道，放开了希琪丝——她掉下去三十尺后才意识到这点。</p>

“没错。咳。就是这样。学习。”</p>

希琪丝扑棱着翅膀飞了上来，脸一半抽抽，一半挺得饭桌一样平。</p>

她想起了什么，立刻反客为主，咄咄逼人的问伊佛灭，“你呢？你和他一起干什么？”</p>

“也是学习。”以查自然地接道，“不要吵了。以后大家都是同学。”</p>

空气一时十分安静。</p>

希琪丝和伊佛灭的脸色有点怪异。</p>

但尊严在上，他们最终什么也没说。</p>

“我们也是同学吗？”教团里矮小的恶魔悄悄的地问教长单卡拉比。</p>

“圣天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单卡拉比严肃地道。</p>

堕天使教团的恶魔们恍然大悟地点起头来。</p>

“大家都熟悉，这样很好。我们不需要过多介绍。”</p>

以查无视希琪丝拼命抛过来的一百个眼色，自顾自对着伊佛灭说起话：“我想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你知道的，别西卜的耐心不那么靠得住。”</p>

伊佛灭没说话——从他布满血丝的凸眼中很难分辨情绪。</p>

他两手一捻——粗大的斥灭破坏锥在他的手中缩小变色，最终变成了一根一头锋利，一头圆润的鸟的细长棒骨——那上面刻着几个字。</p>

他把那根棒骨尖头朝下，直直地插入右肩靠脖颈的后方，面无表情地降落下去。</p>

伊佛灭答应以查的第一个要求，是尽量修复他的庭院。</p>

恶魔大公爵悬在浮岛二层离地五尺处，开始指挥起那些有些不情愿的恶魔士兵们——</p>

让他们把刚刚推倒的雕像重新扶好，踢散而搅在一起的髓石堆重新分类，从那些池子里捞出各种杂物……</p>

“恶魔们在清扫圣天使的庭院。”教团中那个矮小的恶魔喃喃地说。</p>

“伟大的奇迹。”单卡拉比尽量使自己的感动不过于外露。</p>

赞美再次飘满夜空。</p>

以查注视了一会儿，满意地发现破坏之手伊佛灭所带领的修复工程进展神速。</p>

“好了。说吧。”他扭头对希琪丝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