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岚闻言不禁莞尔…
她是知道自家这小叔子在世俗王朝中任职的,也知道他此时乃是神魂状态,当下也没多想,说道:「那你须得回去照顾好肉身才是。」
「有些仓促,还望嫂嫂勿怪…」
徐伯清笑道:「等过些时日,我带素素再去嫂嫂那把酒言欢…」
「理当如此!」
敖岚微微颔首,用揶揄的口吻笑道:「来日方长,你快些回去吧,免得你那肉身没了生息,下人生乱。」
「那这俩夯货就交于嫂嫂了…」
徐伯清指了指身旁的奔波儿霸和霸波儿奔,随即拱拱手道了句:「告辞。」
说罢,化作一道遁光而去…
敖岚见其远去,面颊上的笑意也随之渐渐澹去,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将目光放到两只鱼妖身上,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一方龙君的威严。
「你们两夯货倒是好运道。」
「……」
俩鱼妖闻言脖子一缩,战战兢兢的跪俯在地,便是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敖岚袖口一摆,千陵江岸边的花草柳枝随之飞舞,交叠在一起,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凭空编出一个花篮飞到了她手中。
而奔波儿霸和霸波儿奔身形一缩,也随之变成一青一红两只巴掌大的游鱼落在了花篮中。
「你家老爷对你们可是寄予厚望,到龙宫后可得好生学习礼法,莫要犯浑。」
说罢,提着花篮而去…
与此同时,皇城西厂监中已是人心惶惶,乱成了一团…
三日前,顾经义便与户部完成一应人手、物资的调度,准备上任去赈灾。
可徐伯清闭关概不见客,他身为副官,也不好私自僭越定下行程,便一直嚷嚷着要见督主。
而江进身为督主心腹,自然是一再阻拦,言明督主下令三日内不见外人,坚决不让他去打扰督主。
左右也就多等一天,顾经义也便没多说什么,结果三天过了,依然没见着人…
待到第四天的时候,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气势汹汹的想要求见督主,江进赔笑宽慰,却被他逮着就是一顿骂。
最终还是被江进拦了下来,再多等一日。
今天已经是第五日,小老头倔脾气也上来了,撸着袖子直接选择硬闯,任由江进在旁怎么宽慰都不管用。
结果进门后他们傻了眼…
却见督主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虽鼻有生息,体有余温,却如死人一般,任由他们怎么唤都唤不醒…
顾经义提议寻太医,而江进跟随督主时日较久,深知自家督主不是凡人,特别前几日交代过不让人打扰,大概率是在练功。
两人僵持不下…
孔庆和段家兄弟等人闻讯赶来,见督主失魂之态,颇重情意的段元泽还以为督主遭人暗算,气的眼睛通红,抄剑便要拿江进问罪。
而西厂监一众档头见状自然上前拉架,期间多多少少偏袒相处时日较久的江进。
而段元思见自家哥哥只是想拿人,一众老油子却明显拉偏架,也是气恼的出手帮忙。
众人乱成一团…
最后还是顾经义这位前任右相出面,安抚住了众人,对外封锁督主出事消息的同时,暗中请了太医问诊。
一众太医又哪见过这般症状,看过症状后,一个个或是摇头晃脑言明自身医术不足,难医此疾;或是唉声叹气的表示另请高明。
西厂众番子心都凉了半截…
就在一行人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徐伯清神魂亦是赶了回来。
见一众下属将房间围的水泄不通,江进、孔庆、段家兄弟、顾经义几人愁容满面,太医还在床前翻看自己肉身的眼睛,一副束手无策之态。
他神色讪讪的回到肉身中。
暗想自己要是再晚几日回来,估摸着花圈和寿衣都准备好了…
「奇也,怪也…」
老太医支起身子,唉声叹气的说道:「督主此疾恐非身体之由,而是出自内在,老朽无能,还请诸位大人另请高明。」
说罢,拱拱手,拎着药箱,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
太医馆里的太医已经寻了个遍,如今最后一位也无能为力,西厂众人看着躺在床上的督主,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之感。
「督主定下三日时限…」
段元泽恶狠狠的瞪了江进一眼,咬牙切齿的呵斥道:「姓江的你却拖延至五日,如今督主这般,你还说与你无关?你到底是何居心!
」
说着腰间的惊鸿剑轻颤,隐隐有出鞘之意。
「姓段的你什么意思!?」
江进不显半分惧意,满面愠怒之态的呵斥道:「我在督主手下效力多年,大小事务无不当先,况且督主待我不薄,便是让我死,我也绝无二话,又岂会做那背主之事!?」
他声音顿了顿,瞥了眼房中的一众同僚,冷哼一声的说道:「我等皆是从西厂建立就在督主手下立誓效命的心腹。
反倒是你们姓段的兄弟二人,泥腿子出身,仗着督主的几分恩宠便目中无人。
如今督主有恙,我等谁不是心急如焚?
就你最先跳出来诬陷我,到底是谁居心叵测?到底是谁别有用心!?」
「你……」
段元泽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找死!
」
而段元思见有人拿自己出身说是,又见自家兄长被其怼的面色难堪,眸中戾气升腾,手中游龙剑已然出鞘,便是房间中都多了几分寒意。
江进其毫不遮掩的杀机面色不禁一变,下意识的便想往外奔逃。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