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看去，只见段海清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掩藏不住的激动：</p>
“患者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p>
段海清的背后，林主任就像是刚刚抓到了大公鸡的黄鼠狼一样，优哉游哉地在后面跟着，偶尔还和一旁的医务科邹主任小声耳语着什么。</p>
郑毅看着这三位大主任齐至，连忙说道：“主任。当时的时间太晚了，您都累了一整天了，就……”</p>
“你他娘的。”林主任轻轻瞪了一下郑毅：“你以为你不告诉劳资，劳资就能睡着了吗？要不是ICU大夫……诶，小段，你干什么……”</p>
只见林主任话还没说完，段海清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病房。</p>
“真的醒了，四肢活动也很好。”段海清的眼神略微有些出神，喃喃地说道：</p>
“真的成了……第一例象鼻手术……第一例啊！”</p>
段海清的表现简直比郑毅这个术者还要激动：</p>
“环海市第一例是我们。”</p>
“环海市第一例独立完成的，也还是我们。”</p>
“我们以后终于可以在学术会议上昂着脖子说，我们能做象鼻手术了。”</p>
“咳咳！”</p>
看着激动得不能自已的段海清，林主任轻咳了两声，非常不适时宜地给段海清泼了一头冷水：</p>
“小段啊，你他娘的可别在这装疯卖傻。”</p>
“要搞清楚，这个第一例，虽然是你的患者，但是完成手术的，可是劳资的胸痛中心。”</p>
说到此处，林主任话锋一转，目光已经转向了段海清的脸上，眼神中隐隐透露着锋芒：</p>
“段主任，请问现在你对我们胸痛中心开展主动脉外科手术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p>
“老林，你这是图穷匕见啊。”段海清刚刚的兴奋转眼就变成了一脸的苦笑。</p>
“老段。”邹主任也在旁边帮了个腔：“昨天的手术录像院领导也都看过了，对于胸痛中心的手术技术，院里表示给予认可。现在患者也醒了，等到明天院里讨论之后……”</p>
邹主任的话点到为止，不过其中的意思，所有人心里都明白。</p>
“行，我没问题。”虽然早就对此结果有所预料，但是段海清眼珠子却是一转：</p>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p>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希望我们科的大夫在胸痛中心手术的时候可以去观台。”</p>
“毕竟你们胸痛中心外科大夫人手不多，我们去多少也可以帮点忙。”</p>
“你他娘的，发现你们做不了的手术劳资这能做，打起偷师的主意了是不？”林主任眼珠子一翻，直截了当地揭穿了段海清的老底。</p>
“这怎么能叫偷师呢，我们外科医生的事，不能这么说。”嘴上辩解着，段海清的老脸却不由得一红。</p>
刚刚自己的话说得很好听，但是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可不是一般的响。</p>
本次手术的成功，标志着胸痛中心开展外科手术，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p>
既然自己拦不住，那作为一科之主，自己就得想办法把科室利益最大化。</p>
而胸痛中心的这两个小家伙既然能做自己都做不了的手术。</p>
那就让自己的大夫们跟着胸痛中心去学学。</p>
师夷长技以制夷嘛。</p>
等到自己这边超过了他们的时候。到时候……</p>
这，才叫竞争。</p>
“小郑，你他娘的没问题吧。”没理会段海清的狡辩，林主任转头看向了郑毅：</p>
“台上做手术你可是很难藏私的，所以听没听说过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p>
这显然是把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交到了郑毅的手上。</p>
“主任，我没问题。”郑毅略微思忖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p>
段海清用了这招阳谋，想要超过自己这边。要是自己真是个初出茅庐小大夫，恐怕还真的不敢答应他。</p>
可自己如果拒绝，恐怕真的会被人认为自己小气，或者说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p>
不过。</p>
自己当初当医生是为了治病救人，现在重活这一遭也是如此。</p>
他们学会了，那更好，可以救更多的人。</p>
至于被他们超过自己……</p>
凭着自己两辈子的经历，还有那座图书馆。</p>
只要自己进步的速度比他们更快，自己为什么要害怕。</p>
“真他娘的有骨气。”</p>
林主任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虽说他觉得郑毅这话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但是也确实对自己的脾气。</p>
不过虽然林主任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牵扯到了利益问题，他的眼珠子也是轱辘轱辘一顿乱转：</p>
“小段你看，既然你都提出了条件我们都答应了，那我也提个条件不过分吧？”</p>
林主任这一开口，段海清的心里就是一阵咯噔。</p>
林利丰这个老狐狸一开口，肯定不会是啥好事。</p>
果然。</p>
“今年9月份的全国心外科青年医师手术技能大赛，我们科要两个名额。”林主任这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