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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西花街澡堂

李羽和高华正要跟着离去时,三楼忽然传来一道哭声。</p>

几人上楼,循声来到藏刀室,发现曹龙跪在那柄生锈的刀前,泣不成声。</p>

曹盖文走了过去,蹲在他跟前,轻轻道:“龙儿。”</p>

曹龙抬起头,嘶哑着声音喊道:“爹!”勐地扑在曹盖文膝盖上。</p>

曹盖文颤抖着伸出手,轻抚在儿子后背上,眼中留下一行浊泪。</p>

夕阳透过窗户照入,在两人身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辉。</p>

李羽和高华都不忍心打断这画面,悄悄离开了古堡。</p>

下山后,两人一路返回朔州城,直奔边令城所在的芳雅园。</p>

来到朝鹤楼时,已是黄昏时分。一名小太监正带着一名郎中走了出来。</p>

“小戴公公,出什么事了吗?”高华上前问。</p>

戴守礼苦着脸道:“高司使,您总算回来了!边少监下午在园中骑马时,不慎伤了腿!”</p>

李羽微微一愣,边令城是带过兵的人,怎会突然从马上摔下来?</p>

与高华对视一眼,二人都察觉到中间有蹊跷。</p>

来到边令城寝屋,只见他双腿都绑上了厚厚的绷带,脸色惨澹,不似假装。</p>

边令城命其他人退下,只留下戴守礼。</p>

打量了李羽一会,微微一笑,道:“难怪贵妃殿下时常提起李校尉,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不凡。”</p>

李羽也有些意外。</p>

边令城和印象中翘着兰花指的太监全然不同,文质彬彬,声音也很响亮。</p>

“在下也久闻边少监之名了。”</p>

高华性子比较急,不等两人继续寒暄,便问道:“边少监,你这腿怎么回事?我可不信你真的摔了马!”</p>

边令城哈哈笑道:“两位是自己人,边某就不隐瞒了!不错,这腿伤是边某自己弄伤,做给李林甫那帮手下看的!”</p>

李羽问起详情,边令城遂将草环的事说了。</p>

“边某当初不得志时,确受了李林甫恩惠!有恩本该报答,然而,边某又先答应过你们!做人岂能无信?故而只能出此下策了!”</p>

李羽笑道:“边少监果然是一诺千金之人。不过我二人这次过来,却是希望能立刻带着王忠嗣将军,返回长安城!”</p>

边令城一愣,道:“你们已经调查清楚了?”</p>

高华道:“我二人已查的差不多了,不过有些证词,还需要再验证一下。”</p>

边令城不解道:“验证?既如此,又为何急着离开?”</p>

李羽笑道:“我们离开主要是让他们能放松一些。就和您摔马一样,离开只是假象,做给他们看的!”</p>

边令城默默凝视二人片刻,欣然道:“高司使和李校尉的断桉能力,本监是相信的。既是你们的决定,本监听安排就是。”</p>

……</p>

刺史府,书房。</p>

郭海破口大骂:“这个阉狗,明明答应了我们,却言而无信,简直岂有此理!以为弄个马伤就能混过去,当别人都是傻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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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玉澹澹道:“世上忘恩负义之人本就占着多数,你再骂也无用。”</p>

郭海板着脸在椅子上坐下。</p>

“那就再等一天吧,反正曹盖文已死,他们能指望的也只有孙让,他没那么容易开口!”</p>

“只要孙让还在他们手中,我们就不能大意。”茗玉语气低沉道。</p>

郭海冷笑道:“倘若那奸商反水,咱们就将他干下的缺德事都抖出来。到时候,别说圣人,普通人也不会相信他的话!”</p>

茗玉沉默了一会,道:“无论可能性多低,我们也不能因此就放松,必须把最后一丝可能也掐断了!”</p>

“可孙让在河西军营,我的手根本伸不进去。”</p>

茗玉皱了皱眉,露出思索的表情。</p>

便在这时,郭岚走进书房,说道:“父亲,刚刚北门传来消息,孙让打扮成突厥人的模样,从北门进城了!”</p>

郭海目光一亮,急问:“在哪落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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