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守助靠在一张桌子上,道:“就算马康是他杀的,他又怎么杀害穿斗篷的家伙?那家伙遇害时,他可一直在堡内!”</p>
郭公子心有余季道:“对啊,还有刚才那根绳子,到底是谁在拖拽?力道竟如此恐怖?”</p>
李羽笑道:“水洪之力,当然不是人力所能抗拒!”</p>
李光弼浓眉一扬,道:“莫非与后山的瀑布有关?”</p>
李羽点头道:“绳子另一头系在木桩上,木桩被陈老丈推到瀑布边的石台上,只要瀑布变强,就会将木桩冲入悬崖。木桩坠落之力、加上瀑布水流之力,成为他杀人的工具!”</p>
茗玉道:“难怪总看到陈老拿着漏刻在瀑布前发呆,想必,是为了计算瀑布变化的时辰。”</p>
李羽接着道:“他也是用同样的法子,算好时间,给孙员外下泻药。在茅房土里埋上绳子,没想到斗篷男换了茶,代替孙员外去了茅房,这才被杀。”</p>
孙让厉声道:“鄙人何时得罪过你了,为何这般费尽心思的害我?”</p>
陈老丈忽然笑了笑,沙哑着声音道:“老汉本姓戚。”</p>
孙让脸色一白,结结巴巴道:“你、你和戚修明是……”</p>
陈老丈咬着牙道:“他是我唯一的兄弟。”</p>
孙让嘴巴彷佛被人缝住,再也无法张不开。</p>
高华见孙让表情,肯定了陈老丈故事的真实性,上前一步,朝陈老丈道:“你只要答应不再害孙员外,我就放了你,如何?”</p>
艾琳怒道:“他杀了马康,应该让他偿命才是,怎能放了他?”</p>
高华瞪了她一眼,道:“是你们偷东西在先,陈老丈身为藏刀室护卫,杀你们也在法理之内!”</p>
郭公子冷哼道:“本公子和李将军都没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免去他的罪责?”</p>
李光弼抬眼道:“她的话就是我的话,郭小子,你有意见吗?”</p>
郭公子脸色阵青阵白,咬着牙道:“他还杀了那个穿斗篷的家伙,虽然那家伙看着怪讨厌的,总归是一条人命,难道也算了吗?”</p>
高华冷冷道:“那人是个杀手,来这里是为了杀死孙员外,死不足惜!”</p>
郭公子朝孙让瞥了一眼,道:“你也不追究了吗?”</p>
孙让擦了擦额头冷汗,赔笑道:“这老丈应该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年纪一大把的人了,总要多体恤一二才是。”</p>
高华心道:“算你还识趣?”走到陈老丈身前,将他绳子解开。</p>
陈老丈脸色复杂道:“孩子,你……”</p>
高华板着脸道:“陈老丈,幸好你这次没殃及到无辜之人,否则我也无法袒护你。你兄弟的事就交给我了,你以后不许再干这种违法之事,明白吗?”</p>
陈老丈怔怔盯了她一会,苦笑道:“老汉听你的。”</p>
高华瞥了孙让一眼,道:“你过来。”</p>
两人朝二楼走去,李羽、李光弼、王韫秀也跟了过去。</p>
来到二楼梯口,高华威胁道:“姓孙的,陈老丈兄弟的桉子,姑娘算捏住了。接下来你好好配合,我还能从轻发落,否则的话,现在就办了你!”</p>
孙让低着头,面如土色,道:“这桉子岂止是你们捏住了?”</p>
王韫秀喝道:“什么意思?”</p>
孙让苦笑道:“裴晃就是用这个桉子胁迫我,参与指证你父亲,不然我怎会有这个胆量?”</p>
李光弼冷笑道:“难怪你让我帮你们扳倒裴晃!”</p>
高华急问:“当初断陈老丈兄弟桉子的人,是不是裴晃?”</p>
孙让摇头道:“不是他,不过他已经将此桉的卷宗拿去了,相关证物也在他手中。只要他愿意,随时能用这桉子让我们孙家万劫不复!”</p>
高华厉声道:“你以为我就不能用这桉子办你吗?”</p>
孙让神色暗然道:“我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你们要怎么处置我,只管动手便是!”</p>
王韫秀急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将我父亲桉子的秘密告诉我们?李林甫到底用了甚么阴谋?”</p>
孙让摇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若是不扳倒裴冕、将桉宗证物取回来,我是不会开口的!”</p>
王韫秀怒道:“你混蛋!”</p>
孙让垂头丧气道:“你们都是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我这个身不由己的小人物还能怎么办?只能保一点是一点了!”</p>
高华冷哼道:“你是觉得我们不会拿你怎样!得罪李林甫比得罪我们的下场更严重,是不是?”</p>
孙让苦着脸道:“我怎敢如此想?我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保不住了,只能想法让家里多活几个罢了!”</p>
说来说去,其实他还是觉得得罪高华、李光弼等人只会祸及自己。</p>
得罪李林甫则会全家不保。</p>
高华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p>
李羽道:“既然如此,孙员外的事我们去朔州再处理吧,眼下还是先找曹盖文问问情况吧。”</p>
李光弼摆手道:“没用的,老曹是个铁打不开的脾气,只要他不肯说,谁逼他也没用!”</p>
李羽笑道:“铁虽然打不开,棋也许能打开。”</p>
李光弼愣了愣,道:“李兄弟此话似有深意?”</p>
李羽笑道:“我现在也只是有些猜测罢了,咱们下去下棋吧,也许在棋局中,能够知晓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