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她在哪？

她在做什么？

专业摄影灯围了她一圈，四周人来人往，闹闹哄哄的，只有她孤零零的坐着，坐在刺眼的灯下，手足无措的看着所有人在忙，仿佛身处在另一个空间。

“她是谁呀？来上镜怎么还戴面纱？”

……

“谁？？？”

……

“不认识。”

……

“什么？B站推书的UP主？我们又不卖书，请她来做什么？”

……

“响应号召，增加直播的内核文化？那你好歹也请个文化大V来呀。这算什么！”

……

“便宜？便宜有什么用？”

……

角落里，两个女人不掩声音的交谈着，站在张念心对面，摄影机后的摄师们虽然各个装聋作哑，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但还是让坐在主播台上的张念心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起来。

她为什么要来？

就为了三万块？

换做以前，三万块都不够她买一双鞋的，现在她竟然为了三万块来受这种气。

凌月峰再也想不到自己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因为信息没加表情而被人误会成是一条地地道道的催债短信。

张念心低下头，深吸了一口狡黠，很自然把遭遇的一切怪在了凌月峰的身上。

要不是他发信息告诉她，50万的电费要还，又不巧在B站后台接到这个直播商演,她怎么会一冲动，想也没想就出来露脸？！

她在B站平时发发开箱，推书视频……都有个几万三连的，若是愿意露脸，打赏+视频激励计划怎么着也能有个一两万块吧。

张念心万分后悔，转念又想到了南市旅游局置顶的那条微博,想到她与凌月峰的词条还挂在热搜上,张念心下意识伸手按了按脸上的面纱。

千万别被人认出来。

负责与她对接的女工作人员突然从幕后走到了她面前：“张小姐。”她看着她有些尴尬。

张念心预感她即将出口的话可能不太好听。

果然。

女工作人员：“那个……不好意思呀，流程突然改动，能不能请您先在外面等一等，等到Q您的时候，您再进来？”

“没问题。”

张念心笑了笑，很好说话，立刻提了裙子起了身。

她今天为了配脸上的面纱，特地穿了一套仿魏晋的绝版汉服，裲裆背心，交领大袖衫，破交口裙，围裳……一套穿下来，约莫有十二，三件，再配着披发低髻，眉间一点红，活脱脱一个从古代走出来的贵女。

魏晋汉服宽袖大袍，行步间衣带掀飞，自有一股风流，加上张念心又高又瘦，姿态出众，她一动，直播间，甚至那群低头摆弄仪器的摄影师们也一并朝她望了过来。

张念心很习惯这种目光，就像每次学校周一大会，学生们望向她的目光。

领张念心出现场的工作人员扭头看了一眼，缓了一步，走在了张念心的身边：“张小姐您真的不考虑摘掉面纱吗？这可是一个涨粉的大好机会。”

涨粉的大好机会？

涨粉能变现吗？

张念心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工作人员回道：“我就想赚点电费钱。”

女工作人员一听就笑了：“电费钱？张小姐您还缺电费钱？”以为她是开玩笑。

张念心：“有个朋友给我充了50万的预存电费。”

女工作人员：“50万的预存电费？？？？啊哈哈哈……”

她掩嘴大笑。

张念心嘴角不免抽了一下。

是呀，谁会白痴的给人充50万的电费，直接给钱多好。

女工作人员笑道：“预存电费是可以转出来的……”

张念心双眼“唰”的一亮：“真的吗？”

女工作人员止住笑，正想告诉她怎么操作，走廊迎面走来一群人，她下意识止住话，朝前看了一眼。

“娇娇姐。”

女工作人员立刻向来人行了一个90度的弯腰礼。

张念心看着弯腰的女工作人员，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这样做，视线一转，意外撞上一个老熟人。

“哟~~没认出来，原来是您呀。”

陈娇娇停在张念心的面前，抬手就想扯掉她脸上的面纱，张念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陈娇娇立刻浮夸嚷痛，她周边的工作人员一下全部冲了过来。

陈娇娇经纪人：“你干嘛？松手，再不松手，我报警了。”

张念心盯着陈娇娇的眼，抓着她的手用了力，这一下陈娇娇是真的被她抓疼了，眼里都有了泪。

在她经纪人伸手抓向她脸的前一秒，张念心讥讽的笑了起来：“不唤一声姐姐吗？”

陈娇娇经纪人：？？？

张念心：“同父异母，嫡姐庶妹，不论怎么着，我都配你唤一声……”她刻意停顿，语调有意放轻：“姐姐。”最后吐出的两字说不出的嘲讽。

嫡姐？

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