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队您先……说说看？”

果不其然，只见他后退了两步，冷眼打量了一下姚筠君这幅可以算得上是单薄的身体，“首先……作为一个运动员，你这个小鸡似的体型是怎么回事，你有吃饱饭吗？”

“……”第一个问题就把姚筠君难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最终闭上了嘴。

“其次，每次看到你，你都在练中远距离投篮。平时投得再准，但在高强度的消耗中，我看你的命中率能超过一半就谢天谢地了。”

姚筠君垂下头，确实。

“最后……我之前瞥到过一眼你的练习赛，不管你以前有多强，但现在的你好像很不喜欢传球。”

“我能理解这种坐了一辈子冷板凳好不容易有机会上场了，所以一定要在教练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的心情。但在你不确定能否得分的的时候，你至少可以做到吸引包夹后把球传给队友，而不是成为队里无视队友的累赘。”

一番话，立刻便说的姚筠君感到哑口无言。

如果说之前的姚筠君还能勉强自欺欺人，那么在被祁言戳穿后她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她突然觉得昨天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可笑透顶，她到底有什么资格说祁言的坏话？

至少在篮球上，他有那个实力，凶也好严格也罢，他作为篮球队长这是他应该做的。

而自己呢？

她以为自己还是过去那个拿过MVP的姚筠君，以为就能这么轻易地虐别人。

但这里是女篮强校，站在她面前的是进过国青队的男篮队长，而她只不过是一个不分享球还拖队友后腿的垃圾，以为真的靠说说大话就能真的打败他。

姚筠君的心中苦涩，感到无地自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回到篮球场上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或许她不该回来。

“今天的早饭吃饱了吗？”

正当她心情低落，想要退缩的时候，面前的祁队却突然开口问道，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啊？”姚筠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胡乱地点了点头，“吃饱了。”

“那就先训练吧，练了之后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来虐我。”

“……我错了。”

见到姚筠君一副沮丧的模样，祁言转移话题，“我要先做4组17折，你呢？”

注意到面前的祁队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答复，姚筠君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畏惧和茫然，因为她知道自己面前的阻碍还有很多很多。

但最终，姚筠君根植在心底的那份渴望重新来到了上风，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

三组17次触地折返跑后，姚筠君几乎是瘫倒在地，觉得休息得应该差不多，她便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把最后一组跑完。

只是，即便室内篮球馆有空调，姚筠君运动完后依旧感觉脸颊热得像是在烧，她的腿软得不行，上一次大腿内侧肌肉的酸痛还没完全过去，这一次再做这个侧弓触地的动作时才发现，每触地一次，酸痛原来都会超级加倍。

“女生来三组应该就差不多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祁队走到边线旁，准备继续第四组。

但姚筠君听到他的话，心中的不服气反而熊熊燃烧起来，什么叫做女生三组就差不多了？

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她现在只有做得更多，才有可能重新回到赛场上。

祁队的呼吸似乎也因为体能练习而变得杂乱，面对姚筠君的一意孤行，他反而没有开口劝阻，而是伸出手开始自己的练习。

眼前的画面变得麻木而混乱，耳边萦绕着的是自己的喘息与心跳声。

短短的一分多钟变得十分漫长。

而当姚筠君终于完成最后一次触地时，她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同时汗水濡湿了她的碎发，并顺着她的下巴滴到了木地板上。

她大口大口地获取着空气，如果仔细看去，甚至能发现她的腿部肌肉都在轻轻颤动。

注意到祁言的篮球鞋在向自己靠近时，姚筠君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稍稍放缓，她试图从地上站起来继续后面的训练。

不过，所有的力气都像是抽离了身体，她有些站不起来。

正在此时，来到她面前的祁言朝他伸出手，姚筠君无力地朝他笑了笑，然后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见到她的脸色不太好，祁言本想让她再休息一会儿。

但下一秒，或许是那段话真的刺激到了她，姚筠君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我休息好了，继续吧。”

……

第一次和男生训练之后才发现，原来她的体力相比祁言差了那么多。

确实，男女之间存在差异，但姚筠君天生不服输，至少她要一点一点把差距缩小。

刚立下豪言壮志，基础训练还没结束多久，疲惫的姚筠君只是崩溃地看着自己第十个没进的罚球，忍不住叹气。

救命，这命中率实在太低了。

姚筠君跑去捡球，正要继续投篮，身后却传来祁言的声音，“喂。”

她转过头，正好看到他把手里的球轻巧地扔进了远处的篮球框里，神色复杂，“饿了，先去吃饭吧。”

见姚筠君用一种茫然却又坚定的目光看着自己，整个人累地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心情复杂地轻叹道，“其实你可以慢慢来，你虐过我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