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敏先是有些不明所以，而后她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你怎么咳嗽了？”

张晓敏没有回答，而是不着痕迹地绕过这件事情，问道，“那你就不打算打篮球了？”

这一问，姚筠君不禁有些失神，但随即，她眼前的海报模糊了起来，转而变成了观众席的欢呼、聚焦的灯光和朝她微笑的父亲，缓缓地在脑海中浮现。

这一切都太过生动，好像近在咫尺，让她知道自己不能停留于此。

于是她又快速直起身反驳道，“当然不是！我现在才大一，至少也要打到大三吧。”

张晓敏勾起嘴角，她朝姚筠君挑了挑眉头，“那就对了。”

“这样，虽然我是打手球的，但……应该勉强也能陪你练练？”

“啊？不能吧？”

*

姚筠君心不在焉地复习了一下午，吃完晚饭便带着张晓敏来到了她最近新发现的一个很偏僻很空旷的室外篮球场，位于教师宿舍附近，离教学楼有些远。

这里周围植被很少，蚊子也跟着少了很多，虽然会很晒，但是现在已经是晚上，自然没有了这些问题。

她抱着篮球，有些为难的看着面前高大的张晓敏一本正经地摆好姿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接受她的帮助。

“放心吧，防守我还是会的。”张晓敏笑道。

不过来都来了，姚筠君站在三分线外运球，看着站在三分线里的张晓敏，还是快速地冲了上去。

谁知道，姚筠君本以为带球突破打手球出身的张晓敏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没想到，正要转身过人，张晓敏却张开双手，看穿了姚筠君的意图，用身体直接阻挡。

篮球被撞得脱了手，张晓敏立刻拿住了球。

不过直到拿到球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手球，不能直接拦，便揽着姚筠君的脖子不好意思地说，“啊，好久没碰篮球了，都忘记规则了。”

手球对比篮球有着更激烈的对抗，也允许身体接触，刚刚那个动作在篮球里一般就会被算作防守犯规。

不过犯规的事情太常见，她更应该做的是拥有足够的实力，在对方犯规的情况下也能进球，甚至还能依靠造对方犯规罚球得分。

不怪她，但姚筠君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突然，她察觉到揽着自己的张晓敏突然一僵，抬起头却发现晓敏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

姚筠君也跟着抬起头，但在看到护栏网外面经过的人之后，她也跟着愣住了。

是祁言。

他正好抬起头，状似漫不经心地看了场内的姚筠君和张晓敏一眼。

这一眼，让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朝哪里摆。

因为她不知道祁言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死缠烂打，还在这里做着无用功。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姚筠君已经走投无路。

正在此时，张晓敏抱着篮球往前走了一步，语气不善，明知故问，“喂，你就是祁言吗？”

祁言停下脚步，恰好停在篮球场护栏的入口。

感受到莫名的敌意，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一眼就看出对方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但显然，刚才她的行为不像是篮球队员的操作。

祁言本来对她没什么恶意，这里的篮球场也没写明归属于谁，但看见对方将怯生生的姚筠君亲密地护在身后，好像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便鬼使神差般道，“篮球不是这么打的。”

姚筠君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突然剑拔弩张起来，她连忙拉住有些上火的张晓敏，意识到对方可能是替自己不平，便连忙解释道，“祁队，这是我室友，她是手球队的。”

女子手球队去年拿了全国第三，今年也入围了四强赛，实力强劲。

张晓敏朝他啧了啧，“所以？你要跟我比手球？”

祁言挑起眉头，不置可否，转而直接将目光看向姚筠君，“我有时候会在这里练球。”

“哦。”姚筠君转念一想，大概他是嫌弃自己占了他常用的场地，喉间酸涩，“那我们去别的地方。”

“？”张晓敏无语，连忙拉住了姚筠君软乎乎的手，“我们先来的，为什么要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言轻叹，随手把包扔在了地上，转而看向面前委屈巴巴的姚筠君，“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跟你一起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