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姚筠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他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也因此,恰好站在了月光之下。
“抱歉,祁队。”她抿起嘴唇,抬起头,决定主动承认错误,“我就是想再多练一会儿球,下次不会了。”
对面的男人先是稍稍眯起眼睛,或许是认出了她,又或许是看到了她身上的篮球服,他不置可否地挑起眉头,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快十一点了。”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回去。”姚筠君勉强笑了笑,然后小跑着将球放进了收纳框,然后低头便心不在焉地往体育馆外走,准备回寝室。
“学校的浴室已经关门了。”她刚要走出门外,就听见祁队突然意味不明地开口。
姚筠君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但门口却恰好吹来一阵风,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初夏的夜晚还是带着一丝凉爽的,这样带着汗走回去非感冒不可。
不仅如此,她此时浑身上下黏腻地难受,不洗澡肯定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她突然想起自己的东西都放在更衣室的柜子里,明天还有课,早上再绕过来拿可能会迟到。
想到这里,姚筠君有些懊恼地皱起眉头,今天一定是练得太累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蠢吧。
姚筠君有些不知所措地抿起嘴唇,先是嗫嚅着说了声谢谢,然后尴尬地摸了摸发烫地脸颊,转过身小跑着往更衣室走去。
……
姚筠君匆匆地在体育馆洗完澡,顾不上身上还氤氲着湿气,带上自己换下的衣物便往宿舍楼跑去,还有两分钟就到封寝时间了,她暑假还想留校,可不想给宿管阿姨留下坏印象。
只是突然,小动物的直觉告诉她,身后好像有人在跟踪她。
姚筠君小心翼翼地停下脚步,快速地回头看了一眼。
视野之中一片漆黑,只有树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除此之外姚筠君什么都没看到。
她摇了摇头,只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太多,然后继续往宿舍楼走去。
终于,姚筠君赶在封寝前进了宿舍楼,她顶着红彤彤的脸颊,双手合十连连道谢,这才没被阿姨念叨。
恰巧寝室里的几个室友也像是回来没多久的样子,满脸疲倦地整理明天上课时需要的书。
姚筠君和室友都是体育师范专业的,其他三个室友两个练手球,一个是练排球的,大家都很忙,每天几乎只有上课和早晚的时间能见面。
见姚筠君终于回来了,身高一米八、练手球的寝室长张晓敏打了个哈欠,“快睡吧,累死我了,明天早上还有课呢。”
姚筠君赶紧换了身衣服,关了小台灯之后,静悄悄地爬上了床。
不躺下还好,一躺下她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疲倦,尤其是手臂和腰,一阵一阵地酸疼,让她难以入眠。
不过,只要能够打球,对她来说总是幸福的。
但这样蝉鸣蛙叫的夜晚,姚筠君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担心这个学年马上就要结束,大二的学费却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舅舅舅妈要,心情一下子便跌入谷底。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放弃篮球。
*
祁言从女寝再绕回男寝浪费了一些时间,礼貌地和宿管叔叔道了歉,才终于回到寝室。
见到晏子晋仍躺在床上玩手机,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弯下腰,规规整整地把手里的校园卡放到室友的桌上,话里听不出情绪地说,“下次自己去。”
晏子晋这才发现祁言回来了,他立刻从床上撑起身体,讪笑着看向他,“哎呦,我亲爱的祁大队!我这不是被球砸晕了吗?大晚上的万一再摔一跤,影响到下周的交流赛该怎么办啊!”
寝室里另外两个室友憋不住,笑出了声。
看祁言依旧冷着脸不说话,晏子晋有些挂不住,转移话题,“话说,你拿个校园卡怎么要这么久啊?”
“……”祁言想起今天在篮球场见到的场景,皱起眉头,“有人在偷偷练后撤步跳投。”
“啊?”晏子晋疑惑,“这么晚了还在练?你确定是队里的?”
听到晏子晋这么说,祁言转过头淡淡地看向他,“就是你被砸到前偷看的那个23号。”
江莆虽然不是打篮球的,但他想起晏子晋回来后说的话,一脸八卦地挑了挑眉头,“我知道了,就是你之前说长得很漂亮,胸还大的那个替补!”
只是话音刚落,江莆便感受到祁言不善的目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只是复述他的话而已。”
打中锋的纪成泽急忙打了个圆场,“下周和去年的亚军华大有交流赛,明天还要训练,快点休息吧。”
其他两人忙着准备休息,却听见祁言突然轻笑了一声,“就这样还想和华大打?”
灯熄,寝室里一片寂静,直到很久之后才缓缓响起了几道呼吸声。
祁言却始终睡不着,他侧过身,手心按压着自己发凉的右腿膝盖,想到了亚青赛最后那场败北的对决,又想到下周和华大的比赛。
最后他的思绪回到了今天晚上在体育馆见到的那个看不太清脸的23号女篮队员,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女人……好麻烦。
这群荷尔蒙无处散发的臭小子们,他好想和教练申请和女队分开训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