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份,下面是第二份。
姓名:拉结·麦克米兰
职业:灵性材料走私犯兼风暴信徒
籍贯:不详
罪行:为了排出冗余的非凡特性,奸污了贤者善良的信徒,对其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特别备注:他的走私路线途径司科特伯爵的领地,哨卡似乎和他的团队达成了某种默契。
示众日:所罗门历30年12月29日
刑罚:物理阉割和三十道鞭刑。
看了好几条之后,我注意到两件事,一是在“特别备注”这栏,这些人和达官显贵都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否则你也用不着特意把他们记下来了),有的甚至牵扯到天使家族,二是他们的“示众日”一定是12月29日。
档案管理员告诉我,12月29日会举行你的新年祭礼,有时候会附带一个“通报批评”的环节。被记录在册的这些人会戴上限制非凡能力的枷锁和镣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宣读罪行后接受刑罚,同时还要接受民众鄙夷的眼神和厌恶的谩骂,遭到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人都被带到了北境?在背后有众多势力牵扯的情况下?”
档案管理员点头称是,并表示自己亲眼观看过拉结·麦克米兰受刑,那人在受完鞭刑几乎丢了半条命,以至于在被阉割的时候都没力气挣扎。
看着他理所当然的神情,我才反应过来生杀予夺对高位者来说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只是你柔善的面孔和温和的语调很容易让我忘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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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伯特利·亚伯拉罕从银碟里拿起一枚泛着微光的符咒,虽然掌握着穿梭空间的权柄,但祂依旧是最后一个到场的——或许卡点对祂来说是一种爱好。
“隐匿贤者制造的语言符咒,能够让我们短暂地获悉某种语言。”
图铎笑容可掬地说,“您注入一些灵性就好。”
亚伯拉罕公爵倒不急着注入灵性,严肃的面容上不禁浮现出几分年轻人的好奇,“不过是欣赏音乐罢了,隐匿究竟想做什么?”
坐在最上首的黑皇帝微微一笑,手中把玩着一枚语言符咒,“透特卿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我们等待着祂的惊喜就好。”
帕列斯皱起眉头,敏感地环视着四周。
“诸位有没有觉得……空气有些潮湿?”
梅迪奇在指尖燃起一簇火焰,看着它飘摇不定的形状,肯定地说:“越来越潮湿了,而且有股咸味。”
“看那边——”
蓝色。
惊呼声中,静谧而宽广的蓝色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蔓延开,起伏着,翻涌着,铺满了整个表演台,漫延到绅士们的皮靴下,漫延到淑女们的裙摆下,发出叹息般的沙沙声,却又不曾将布料沾湿。
帕里斯将一抹“海水”偷到手中,在“解密学者”的能力下,它被还原成原始的形态,即一抹由细小灵数和符号构成的信息。
什么是信息?
是眼睛看到的图像,是耳朵听到的声音,是鼻尖嗅到的气味,是皮肤感觉到的冷热……既然一个事物看上去有海的色泽,听上去有海的涛声,闻上去有海的咸涩,摸上去有海的冰冷,那为什么不能认为它是海呢?
“帕列斯卿,我理解你的好奇,但可以请你停止分解我身体的行为吗?这很失礼。”
在知道自己拿着什么东西后,帕列斯顿时面容扭曲,那捧信息从祂的指隙滑落下去,重新汇聚成一簇虚假的浪花。
“皇帝陛下,感谢您解开限制,让我将躯体铺满音乐厅,但容我不能向您行礼,因为这个姿态实属不便。”
“无妨,直接开始吧。”
黑皇帝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看,那是——”
惊叹声中,一尾尾色彩斑斓的人鱼从波涛中跃起,随着不知自何处响起的乐声游曳。
“i’ll be your mermaid,caught on your rod”
“ing for your aid,isn’t it odd?”
我会是属于你的人鱼,陷落在你的礁石上。
只为寻求你的救助,这是否显得奇怪可笑?
在使用了语言符咒后,这种全然没有听过的陌生语言并不影响人们欣赏这空灵的旋律和慵懒的唱腔,但也有个别多心的家伙并未沉浸于音乐之美。
查拉图悄声默念:“这种语言来自光辉年代。”
奇怪的是,祂没有得到任何反馈,就好像将一枚硬币抛入幽暗的枯井,看不到涟漪。
查拉图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奥尔尼娅的反应,这位来自第二纪元的美神也拧起秀眉,似乎在努力回忆这是哪个种族的语言,却一无所获,索性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了。
“信息拟态,ok。”
“人鱼画皮,ok。”
“那件能放大声音的封印物,也ok。”
透特心想:只要我够懒,让所有人听从我脑袋里扒拉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不行。
祂在很早以前就发现,可以用理解电脑的方式来理解信息化的自己,那些声,光,色就像是储存在硬盘的一个个文件——虽然说21世纪的电脑只能储存影像和声音,但如果让科技再发展个五年十年,没准还能储存气味分子。
或许在音乐会结束后,我还能用这小玩意儿挣点外快。祂打量着那个静静吐着声音的海螺壳,开始思考该打什么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