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全家都签的死契,老爷你不能不认了啊”
“赶我出去就是杀我一家啊”
杨凡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居然给自由都不要。哭着喊着要当家奴。这些人都是贱宗弟子吗。十八班兵器都是练贱的吗。
杨凡忽然想起了课本上鲁迅先生的话,历史上其实只有两个时代,想做奴隶而不可得的时代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心里不免有些悲怆的感觉,算了,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真赶出去估计这冬天都过不去,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就先扛下来吧。
“老赵选十个年轻体格好的做我的亲随家丁,再找几个人把这房子打扫干净,安排几个洒扫,做家务,做饭的。下午我要去赴宴,晚上回来要住进去,这是五两银子,去采买些家具被褥,锅碗瓢盆,再找个裁缝来我缝几件衣服。”
“放心吧老爷,我一准给您办理的妥妥贴贴的,晚上您回来就能住进去”老赵一脸的兴奋,终于有家主了,终于有人管了,一脸的老褶子都好像舒展开来,熠熠生辉。
笑的像一朵菊花一样。
杨凡心里叹息一声,奴隶性,这时代的恶疾。
一个时辰后,采买的人回来了。挑着担子,推着独轮车,采购的粗粮杂粮回来了。
大人小孩都喜气洋洋,像过年一样兴奋。
还来了两个裁缝,给杨凡量好了尺寸,做两套细布的衣服。还带来一套别人做好后不要的衣服,杨帆试试还挺合身。
正好穿着去赴宴,老赵打量过自己的身高四维,选的衣服很合身,能想到这点,说明他办事很妥帖,心里非常满意。
大锅里的杂粮粥煮熟了,杨凡亲自打了一碗。尝了尝一口,嘎嘣,一声响,米里有砂石,差点把牙硌掉。
杨帆用手指拿出来,眯着眼睛对着阳光看看,是块小石英砂。就是河床上那种。他转身走到米袋子旁,用手捞起米,分开手指,米粒纷纷滑落,好多沙子,还有老鼠屎。
这他妈的是给人吃的吗。
这些奸商。
想起上学时吐槽学校食堂的伙食,经常黑食堂说饭里边一半是沙子,另一半是老鼠屎。
这回到是真见识了。
看着这些人理所当然的样子,溜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大锅。杨凡无力的挥挥手,不忍再看,转身走开。
这该死的世道。
看看天色,杨帆知道应该出发了,打听清楚悦来客栈的位置后,带着三个老赵刚选出来的家丁去赴宴。
牵着三匹马,一匹杨凡骑,一匹绑着那个鞑子,还有一匹装着首级和两幅铠甲。以及勃拜父子的腰牌印信之类的东西。
这三个家丁,一个叫磨桌,陕西人,陕西方言中是身材矮小的人的意思。
他虽然矮小,似乎只有一米五,但是他很强壮,属螃蟹的,骨头里边都长肌肉。今年二十岁,是整个作坊里最有力气的人。杨凡给他起名叫魔鬼筋肉人。
一个叫张疙瘩,辽东的逃兵,今年四十岁,赵富选他是因为他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这倒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大明不缺法外狂徒张三之流,关键是他是抚顺卫的军户,那可是老奴起家的地方。
这二十来年一路战败,被收编,再战败,再被收编。跟过无数的总兵,大帅,督师。
二十年如一日四处奔逃,开原铁岭沈阳辽阳,最后全须全尾的一直跑到蓟镇,连杨凡都有些佩服起他来。
打仗是什么,伟人早有精辟论述不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吗。
抛开消灭敌人不谈,至少他成功的保存了自己。
能保存自己这至少也是个百分之五十的人才。
还有一个叫驴蛋,他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他逢人便说自己有驴耳朵那么大。
据他说,他曾给驴看过,结果驴哭了。
对于这点杨凡表示理解,驴耳儿大的家伙哪个男人会不需要呢。
如果碰到危险,杨凡计划第一个先派出魔鬼筋肉人,如果筋肉人不幸战败,那还有驴蛋出马,让驴蛋给他们看看,驴都哭了,他们还能不哭,所谓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如果驴蛋还镇不住敌人,那就只有祭出张旮瘩,先保存自己,再图消灭敌人。
有这三人跟随,别说去赴东厂的宴,就是鸿门宴杨凡也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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