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莎打了个哈欠，略显疲惫的站起身，招呼道：“回家吧，我有点困了。”</p>
关成点点头，跟威廉姆斯几人简单告别后，便跟在女友身后进了天台大门。</p>
其实他可以抱着萨莎跳到楼下，更快、更简单，但正常人哪会放着门不走，没事跳楼玩呢？</p>
德拉曼停在街角，正当两人要上车时，一个慈祥的声音叫住了关成。</p>
回头一看，居然是和歌子，身后还跟着清左。</p>
老太太不坐在办公桌后时，就显得和蔼多了，慈祥的笑容冲澹了身上那股雷厉风行的果决气势。</p>
“看到我，你好像很惊讶，怎么？是觉得我这种老太太这时候该躺着睡觉了吗？”</p>
“那倒没有，我以为中间人都会很忙呢。”</p>
“忙里偷闲罢了，威斯特布鲁克这么多事，全都交给自己做的话，累死我也做不完。”</p>
“出来散心嘛？”</p>
“透透气而已，倒是你，没想到有这种兴致。”</p>
“怎么，我就得是那种每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刻等着接受任务，然后冲到任务地点大杀特杀的疯子嘛？”</p>
和歌子笑了笑，厚厚的老花镜下，一双清澈的眼睛中满是笑意，很难想象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会有如此清澈的眼睛。</p>
“差不多吧，企业那种战争模式，比上刑场死的都快，活下来的退伍老兵多多少少会在自己的世界中迷失很久，能走出来的很少，彻底痊愈的更少，你能这么快走出来我很高兴。”</p>
关成抬了抬胳膊，露出了和萨莎十指相扣的右手，其意思不言而喻。</p>
虽然随着时间流逝，他对身体的掌控程度越来越高，但一直缺少部分情感。</p>
赞恩、曼恩小队不计生死的回火箭基地救人，帮他补齐了友情的拼图。</p>
葛洛莉亚、大卫的母子情深，帮他补齐了亲情的拼图。</p>
巷子里自杀的老流浪汉，帮他补齐了愤怒的拼图。</p>
而萨莎替关成补上了几乎是最为重要的爱情。</p>
关成依然缺失一部分情感，可这不妨碍他从原本灰蒙蒙的世界里走出来。</p>
和歌子看着那两只紧扣在一起的手掌，欣慰的点点头，比起和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合作，她更喜欢和关成合作，因为关成更聪明，有自己的思考。</p>
相应的，聪明的疯子比只会莽的疯子危险多了，关成要是真变成那种反社会人格，和歌子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阻止这样一个恐怖分子，好在他自己走出来了。</p>
于是乎老太太对萨莎的态度都好了不少：“小姑娘，我认识你，是曼恩那小子的队友吧。”</p>
“是的，之前我们还在您那接过几个活，报酬很不错。”</p>
要是和歌子只是中间人的话，萨莎大可不必用敬语“您”来称呼她，但和歌子对关成的态度比起合作伙伴，更像是长辈对待晚辈，这就让萨莎不得不放尊重一些了。</p>
“曼恩那小子很不错，敢打敢拼，就是鲁莽了点，回去跟他说，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多来威斯特布鲁克，我们有很多合作的机会。”</p>
萨莎略显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看向男友，她还是低估了和歌子对关成的重视程度。</p>
冈田和歌子是谁，威斯特布鲁克的女主人？不不不，这个称号可能是她所有身份里最low的一个。</p>
不提她自己的能量，光是她的几任前夫，单拎出来都是能在夜之城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死后，权势、财富、人脉几乎都被和歌子接手了。</p>
对那些往事知情的佣兵都很清楚，夜之城所有不能招惹的人里，和歌子绝对能排的上号，而且名列前茅。</p>
之前就说过，夜之城的中间人按照能力从低到高，大致可以分为三种。</p>
第一种，没资格进来生谈生意的，名气不足，没有固定的客户，也没有固定的合作佣兵，出了事自己平不了，任务完成好坏，全靠天意，跟底层佣兵的唯一区别就是不用自己出手。</p>
第二种，有资格进来生谈生意的，打出了一定名气，有合作已久的固定客户，手下的佣兵也多，有资格成为来生这个最大情报中心的一份子。</p>
第三种，有资格进来生，但不愿意的，最直接的例子，和歌子、神父，这种统治一片区域，把其他同行打压的抬不起头的“统治者”，包揽了整片地区99%的业务，想在街上混饭吃的必须拜他们码头。</p>
曼恩能在来生混，只代表他是佣兵中的好手，有一定名气，但这点名气根本不足以让他跟和歌子深入合作。</p>
人家连自己培养起来的死士都有，哪用得着跟不知根不知底的野生团队合伙，又不是活不下去的寡妇，还得跟人搭伙过日子。</p>
曼恩这么多年一直想着爬到佣兵的顶峰，缺的就是这种机会，现在天上掉馅饼居然真砸中他了！</p>
“沃日，曼恩你祖坟着火了，爆炸了，暴雨都浇不灭的那种。”</p>
萨莎心里兴奋到差点跳起来，嘴上却平静含蓄的回答道：“我马上就告诉曼恩这个好消息，他能高兴的一宿睡不着。”</p>
和歌子抿嘴微笑，没有回答，转而对关成说道：“长夜漫漫，你着急回家嘛？”</p>
“有点急，萨莎有点累……”</p>
“我不累。”</p>
关成低头看了眼女友：“我跟和歌子之间没那么复杂，没必要……”</p>
萨莎连忙拍了一下男友的胳膊：“我刚才只是有点困，现在被冷风一吹又不困了，我们不着急的。”</p>
最后一句话是对和歌子说的。</p>
老太太对关成眨了眨眼：“看来是有时间了。”</p>
